那麼他來成為那個目標。只要能走入他眼中,他會不擇手段。
蒼星·哈珀按著刀,精神力恢復至巔峰的他,連刀刃上似乎都流淌著暗藍的精神力波紋,如同日光照耀下的水紋,正越來越快地積累著力量。
蒼星·哈珀注視著他:「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瘋子?」
荊榕說:「你這樣說過。在我們第二次見面時。」
「原來那是第二次見面?」
蒼星沒有任何遲疑,風吹動他的衣擺,他照著荊榕的致命處直斬而下,「第一次在哪裡?」
他沙啞的聲音甚至很平淡,這樣的動作未曾讓他的呼吸掀起波瀾。
荊榕瞬間擋下這一刀刀光,緊接著是第二下、第三下。
荊榕的聲音也很穩定:「你不記得了,沒有意義。你這周有和別人約會嗎?」
他的攻勢同樣寸步不讓,兩個塔學院的第一畢業生,相差十屆,終於認真交手。
刀光震顫中,蒼星·哈珀的笑聲隱沒在風浪里,隨後說:「難道你不知道,我每天的玫瑰送給誰?」
甲板在劇烈的搖晃,他們身後發生了激烈的打鬥,槍、聲和火光沖天而起,蒼星·哈珀眼底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凝重神色,「小朋友,讓開!」
荊榕的回應是瞬間燃起的精神屏障,流光熔岩一般的紅金色染透了半邊天,漆黑的眼底似乎也有熔岩一般的光華亮起,清銳無邊,似神似鬼。分明是嚮導,卻凜冽得讓人不敢靠近半分。
蒼星·哈珀的動作腳步停下,鬆了松領口,像是一個暫停,他笑道:「我沒空談戀愛,小子,除此之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荊榕說:「我並不習慣別人給我什麼,我一般自己拿。」
兩人都脫掉了外套,寸寸相逼,蒼星·哈珀刀鋒上的暗藍色精神流光正如火焰一樣燃燒,只是這一切,別人都看不見。
唯有嚮導和哨兵彼此能看見他們精神體的顏色和具象,契合度越高,看見的越清晰。
蒼星·哈珀:「我很感興趣,你要如何實現?」
荊榕說:「把你銬回去。」
「回塔里?」
「回我家。」荊榕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他烏黑的眼力只有冷靜和某種坦然呈現的狂熱,「關起來。」
「很誘人。或許我們有空可以試試。」蒼星·哈珀微微眯起眼睛,神情也認真起來,他給身後的人比了個手勢,示意其他人按原定計劃行事。
荊榕不是等閒之輩,他的精神體到現在還沒有露出全貌,卻已經可以和他打得難解難分,蒼星·哈珀很少在塔學院中看到這樣卓越的學生。
不如說,荊榕是第一個。
他是絕對值得一戰的對手。
好戰是所有哨兵的天性,蒼星·哈珀頭腦冷靜,行事內斂,許多人都會忘記他是個超高等級的哨兵。
哨兵天生要征伐,征伐和掌控是他們的本能。
蒼星·哈珀沒有說別的話,惟有短兵相接。
風與雲漸漸在船邊聚氣,海上的天氣逐漸有了變化,水汽凝結在刀刃上,透明流淌,暴風雨正在滾滾前來,比風浪更厲害的是二人全力相搏造成的動靜,鋼鐵的桅杆彎曲斷裂,他們所過之處,甲板的鐵皮幾乎盡數粉碎。
蒼星·哈珀淺灰色的眼底隱隱現出幾分生機,十年前的哨兵學院學的是殺人的技術,戰場上的拼殺,他可以須臾之間結束戰鬥,但多年來,第一次出現了例外。
他甚至在這一場酣暢淋漓的打鬥中獲得了不多見的樂趣,暴雨小蒼蘭的氣息洶湧而凜冽,即便荊榕什麼都不做,只是和他打鬥,就已經能安撫他的靈魂。
周圍的一切早已混亂成一鍋粥。海盜只為劫掠,並不為戰鬥,其餘的成員在史蒂芬的帶領下,根本不應戰,不接敵,他們火速安裝好了之前從哈德斯船隊劫掠而來的干擾裝置,用這種裝置干擾和削弱嚮導和哨兵的結合。
荊榕在風中捉住了蒼星·哈珀的衣角,指尖隨後摁住他的脖子,沒等他發力,蒼星·哈珀飛起一腳重重踹在他腰腹上,隨著一個浪打來,船體劇烈傾斜,兩個人一起滑向船尾。
626:「我靠,哥們,你和你老婆在真打?你們不會真的想打死對方吧?」
他早知道這個世界裡他哥們的老婆是個瘋的,萬萬沒想到他哥們也跟著一起瘋了!
荊榕的後腰撞在了船尾,蒼星·哈珀眼底掠過一絲淺笑:「沒事吧?」
荊榕說:「還行。」
蒼星·哈珀說:「腹肌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