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有人都做好了中央塔會發瘋一樣針對和調查他們的準備,卻沒有想到這段時間內風平浪靜,甚至歲月靜好過了頭。
重重事情,離奇怪異,沒有人能將它們串聯在一起,除了蒼星·哈珀。
蒼星·哈珀問道:「那個新畢業生呢?」
「老闆,他這次回去沒幹什麼,出席了一次聽證會,之後都是陪他老爹逛街和吃飯,不過我們的人可以打包票,他絕對沒有勾搭別的哨兵。」
蒼星·哈珀說:「不是這個。他和大衛·多羅薄有過接觸嗎?」
史蒂芬努力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我們的探子好像看到聽證會結束,他和大衛·多羅薄在門口聊了會天,不超過二十分鐘。」
蒼星·哈珀聽完後,陷入了思考。
史蒂芬看著他的神情,忽而有了一個猜測:「老大,你不會懷疑是他……」
他沒說完,蒼星·哈珀輕輕擺手,說:「還不能確定。這件事不要透露給任何人。」
「是的,老大!」
史蒂芬敬了一個屬於海盜的禮,剛要出去時,他又轉身問道:「那我們還監視這哥們嗎?他下午好像要被安排一場相親。」
蒼星·哈珀靠在病床的枕頭上,笑了一下:「他給你錢了嗎?這麼為他打點。」
史蒂芬也跟著大笑起來:「老大,我是覺得他人不錯,我們兄弟幾個合計過了,那小伙子很年輕,長得也很帥,還是SSS+嚮導,最主要的是非常能打,還沒有出賣我們。要不您考慮考慮他吧。」
「不要說廢話。」
蒼星·哈珀今天的心情顯然非常好,眉宇間隱約可見一些放鬆的氣息,他說,「去把電話拿給我。」
*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荊榕正在洗澡。
他目前已經不在第三艦群的宿舍中,所以這通電話轉呼了好幾個地址,對面顯示一個公用電話亭的來電。
不知為什麼,在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荊榕就已經知道了它是屬於誰的來電。
荊榕將花灑擰小,戴上藍牙耳麥,聽626為他轉接過來。
蒼星·哈珀沙啞的嗓音響了起來:「嗨。」
荊榕說:「您好。」
他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隨後說:「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
蒼星·哈珀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那邊無聲地笑了一會兒,隨後他說:「事情是你做的?」
荊榕沒有迴避:「是。」
「處理得乾淨嗎?」
蒼星·哈珀沒有任何意外,他說:「如果擔心不夠乾淨,我可以派人來協助你。」
「很乾淨。」荊榕說,他的聲音很平靜,「剁得很碎,我餵了鯊魚。」
「……」
縱然是蒼星·哈珀,也忍不住覺得這個人的瘋狂是他平生罕見:「你為什麼殺他?」
「因為他參與傷害過我最重要的人。」荊榕說。
他靠在浴缸里,浴缸旁邊就是藍色的隱形眼鏡和海盜裝扮,上面濺了一點血。
殺人歸殺人,他也沒有忘記如何使利益最大化。
蒼星·哈珀的聲音又消失了,對面寂靜了片刻。
「你這樣做實在是非常冒險,而且並不值得。」蒼星·哈珀聲音說道,帶著他一直以來的沉穩和理性,不過其中並沒有什麼指責的意味,只是敘述基本事實,「你還有大好前程,你應該回學院教書,而不是和海盜頭子攪在一起。」
荊榕說:「我只想讓他知道那些人是錯的。我完全認可和支持他,或許他會開心一點。」
荊榕停了停,問道:「你覺得他會開心一點嗎?」
兩個人都沒有言明「他」是誰。
蒼星·哈珀又在那邊寂靜了好久,隨後他回答說:「你為你的重要的人做了許多事,我想不論如何,他會開心。」
「那麼今天你開心嗎?我想知道你的心情如何,蒼星·哈珀先生。」荊榕繼續說道。
蒼星握緊了電話筒。
他第一次在一場對話中處於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地位,面對這個年輕人,他的心防已經放下,只是習慣讓他保持了談話的分寸感。
蒼星·哈珀靜了靜,說:「我很開心。」
「那就好。」荊榕說。
他微抬起身,將放在浴缸邊的煙拿了過來,這個動作帶起了一些水花濺落的聲音。
蒼星·哈珀立刻捕捉到了這個聲音。哨兵卓越的五感有時候強大敏銳得有些離譜了,者一剎那,他甚至能通過這這一通電話嗅聞到對方的氣息。
浴室的蒸汽,熏蒸過的小蒼蘭,還有淡淡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