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榕的軍銜只用了兩個月時間,就越級從少校提升到了上校,而且肉眼可見的是,等他進入內閣三四年之後,這個職位又會發生變化。
一切風平浪靜,除了荊榕執意親自重啟調查蘭恩·維克托自殺一案。
在大眾眼裡,這位炙手可熱的新內閣大臣一定知曉了什麼內幕,否則不會有人想到舊事重提。
涉案的關鍵人員大衛·多羅薄此前已死,而與此事相關的多羅薄夫人、當初「深藍」直屬的情報部,紛紛落網,這次的追查甚至一路查到了蘭恩·維克托的恩師的遇刺之案。
隨著案情的真相逐漸披露,大眾逐漸震驚地了解於內閣上層的陰謀,也震驚於蘭恩·維克托與蒙托斯坦的被害和隕落。
做成一件利於所有人的事情是如此困難,而隕落又是如此簡單輕易。
而最令大眾震驚的,還是案件調查落定之後的採訪。
第四娛樂艦群的記者對荊榕進行了採訪,彼時離鬥爭的開始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
時值盛夏。
記者問道:「先生,大家都讚揚您揭發塵封真相,與惡人鬥爭的勇氣,您的民意支持率已經到達了高的驚人的94%。請問您是出於什麼契機,決定重啟調查呢?」
荊榕說:「沒有契機,我是個惡人,我只是在做一場必要的政治清洗。」
他對著鏡頭微笑,神情沉靜,但眼底卻是一如既往的肆意和隨性:「我是蘭恩·維克托素未謀面的狂熱粉絲,您要知道,狂熱粉絲做出什麼來都是有可能的。」
這樣的回答實在是太不官方、太離譜了,採訪內容也因以一夜之間登上各大報紙的頭版。
黑髮黑眸青年的淡笑也被成千上萬的人看見。
屬於蘭恩·維克托的故事得到了改正和修復,這段故事的檔案不再塵封。
人們的興趣開始轉移到這個瘋狂的新任內閣大臣身上,不再有人瘋狂地挖掘過去的往事,「深藍」的名字不再反覆作為陰謀論的代表,而和隊長的名字一起綁定提起。
這就是荊榕要的效果。
他要這段故事永遠沉寂,他要那個人永遠安寧自由。
甚至不為外界的看法,不為了正義,這就是他的私慾和瘋狂。
而他的這份執念和心意,始終被海上的另一個人了解和動容。
荊榕與蒼星·哈珀的婚期定在六月中旬,盛夏的時刻,地點定在黑珍珠號上。
因為兩個人的身份都十分特殊,所以婚禮秘密舉行,只邀請了比較親近的人。
海盜們也因此束手束腳地和中央塔軍區上將——荊熵先生,齊聚一堂。
「太離譜了,我這輩子沒和這麼高的官坐在一起過。」史蒂芬扯了扯板正的領結,在宴會的間隙,偷偷吐槽道,「我看他好像對老闆的興趣很大,他問我們都會陣列艦的作戰模式嗎?那我當然不會了,我就說我啥也不知道,後來那位將軍被二老板拉走了。」
準確地說,荊熵是被荊榕親自請下船的。
荊榕說:「海盜機密,不得打探。」
荊熵點點頭,還是對自己的兒子和兒婿的秘密保持了尊重——被送下船之前,他還是沒有放棄作為軍事家的強烈興趣,他問荊榕道:「船頂上的是新型的落帆設計麼?你對象自己設計的?」
「別問了。」荊榕火速把他推上剩餘的迎賓小艇,態度不容置疑,「你可以通過外交方式找他合作討論。」
荊熵居然接受了這個設定,他沉吟良久之後,點點頭:「也好,我回去安排一下,我們的海軍船隊還有很多地方可以請教。」
「不過,我覺得你們也應該商量一下以後的道路。」荊熵嚴肅點評,「有時候劫的東西有點過火。」
中央塔上個月剛被截了一艘物資船。
當然,這並不是蓄意的打擊,那天出現在海盜航道中的所有船都被交了保護費。
荊熵的遊艇開走了。
626禁不住感嘆道:「真是新時代的先進父子關係啊。」
荊榕很贊同:「是的,非常方便。」
他回到鳳凰號的甲板上。
荊榕在這個世界中沒有更多的親緣關係,連朋友也幾乎沒有,一如之前的每個世界一樣,他更喜歡獨自一人。
而蒼星·哈珀和他完全相反。
不論在學院時,還是干海盜時,他身邊永遠簇擁著和他一起談笑風生的人。
626說:「有沒有發現,你老婆開心了很多?」
荊榕說:「發現了。」
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見到的蒼星·哈珀,猶如一隻幽魂,一個死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