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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蒼綠色的眼睛忽而變得格外貼近。灰色的頭髮柔軟順滑,帶著一些微不可查的香水味道。

「可以,醫生,我想你明白現在的處境,是麼?」

荊榕看著他的眼睛,冷靜地說:「非常明白。」

那道鎖鏈環繞他的脖子,鎖著他的咽喉,甚至將他的呼吸壓得有些紊亂,但荊榕的聲音和神情都十分穩定,只有呼吸的聲音表示著他已經接近缺氧。

索蘭·艾斯柏西托鬆開手,他一手插在長風衣的兜里,另一隻手從兜里摸出一支雪茄:「給他鬆綁。」

他的手下先雙手捧上打火機,給他點上雪茄,隨後才過來將荊榕背後的繩索割斷。

荊榕站起身來,揉了揉已經缺血的手腕。

索蘭·艾斯柏西托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

很漂亮的一雙手,和人一樣漂亮,骨節分明,修長穩定,即便是被綁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沒有出現顫抖。

這個人站起來後要比他高一些,但是身上並沒有攻擊性,甚至看起來很平靜。

倒是比他想的要不一樣。

索蘭·艾斯柏西托說:「看看你的病人,醫生。來活了。」

荊榕不用他說,已經看見了他背後的病床和病人。

他們身處一個地中海風格的神殿建築中,四面都是斷壁殘垣,雨水斜著被風吹入其中。

室內用簡易的塑料布鋪在快要坍塌的岩石牆壁上,勉強圍成一個擋風處,圍牆的裡邊有一張簡易的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個面色青灰的孩子。

荊榕查看了孩子的情況後,說:「給我一盆溫水。」

周圍人沒有動,他們不聽從外人的命令。

索蘭抬起眼睛示意了一下,其他人很快取來了微燙的水。

荊榕半跪下來檢查了一下孩子的情況。

索蘭一起轉身面對著他,那把銀面的槍重新出現在他手上,槍口對著荊榕的方向,顯然是為了以防萬一。

孩子發著高熱,意識昏迷。他渾身上下都是傷,可以看到的是傷口已經經過了一次簡單的處理,創面都是乾淨的,但是還有很致命的外傷。

626和荊榕同時做出判斷:「他腹部的傷口怎麼來的?」

索蘭·艾斯柏西托的描述十分簡略:「被人捅了一刀。」

「哪種類型的刀?」荊榕繼續問道。

「媽的,治個病嘰嘰歪歪這麼這麼多話!」另一個手下不滿地跳出來抱怨。

索蘭·艾斯柏西托沒什麼耐性,但不是對荊榕的,他舉槍對著地面扣動扳機,子彈嵌入說話的黑手黨成員面前的地面,巨大的轟鳴震破了這一方天地,震得人心頭一凜。

「保持安靜。」

索蘭·艾斯柏西托的聲音柔和下來,對荊榕說道:「短方刀,鐵的。」

「有鏽跡嗎?」

「有。」

荊榕將手浸入熱水中:「他有部分臟器已經感染壞死,需要儘快進行手術,還有打破傷風針。沒有更好的環境嗎?」

索蘭·艾斯柏西托:「地點只能在這裡,你需要什麼,我想辦法給你弄來。」

「消毒燈和消毒片,還有繃帶。」荊榕很快適應了現在的情況,沒有對環境提出多餘的意見,「其餘的東西我帶了,我需要有個人給我舉燈。手電筒就可以。」

索蘭·艾斯柏西托點頭說,沒什麼表情:「沒問題。」

索蘭·艾斯柏西托親自為他掌燈。

這是許多醫生這輩子都不會想到,也不會想要經歷的事情,但是確實就在眼前發生了。

荊榕的手非常穩,他沒有看錯這一點。年輕的醫生頭頂還帶著血痂,但烏黑的眼睛微微垂下去時,他身上的淡漠與從容讓人願意相信,他將一切都掌控在手。

小男孩感染的情況十分嚴重,腹腔內已經積壓了許多膿水。

現在沒有專業的醫療環境,即便有了手術,大約也是九死一生,剩下的只能看運氣。

整個治療的場面十分血腥,不過索蘭·艾斯柏西托並沒有任何特殊的表現,他的手十分穩定地舉著手電筒,其餘的黑手黨成員們在外圍圍著,一面是擋風,一面是監視和圍觀。

整個艾斯柏西托家族的人都沒有見過這麼奇異的事情。從雲之聯邦來的青年醫生在這種地方給他們的人做手術。

周圍很快全黑了下去,光線並沒有太過干擾荊榕的速度。

他清理了孩子的腹腔,將壞死的臟器和組織摘除,隨後進行了縫合。

整個過程花了四個小時,四個小時裡,荊榕只偶爾換了換姿勢,索蘭則一直為他進行著照明。

雖然626自己是不敢上執行官的手術台的,但是626也不得不承認,執行官在救死扶傷上也十分專業,它相信荊榕在過去的一些世界中也學過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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