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人的手,是一枚機械的手。
銀灰色,漆面已經有些舊了,索蘭·艾斯柏西托的袖管里空空蕩蕩,在一些荊榕還沒有到來的歲月里,他已經失去了這一隻手。這是獨屬於黑手黨的勳章。
第62章 血腥家主
索蘭原本還沒有想好要如何處理這個醫生,不過現在,他心情很愉快,不打算為難和提防眼前的人。
他隨手將抽到一半的雪茄掐滅,然後笑著對荊榕說:「你可以回家了,醫生,感謝你的配合。」
旁邊的幾名黑手黨手下立刻跟上,蹲下替荊榕收拾和清理了醫療箱,另一人前去開車。
「他們會好好送你回住處。」索蘭·艾斯柏西托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示意他噤聲,「不會有人好奇你做了什麼的,醫生,好好過你的生活。」
「多謝。」
荊榕的視線仍然落在他的機械手上,隨後說:「下次有需要可以叫我。」
「一定。」索蘭·艾斯柏西托笑著對他抬了抬手,將煙隨手扔進旁邊的垃圾包里。他看起來沒有更多交流的打算,往公園的另一側走去了。
剩下的人把擔架上的孩子抬起來,一起往那邊運送過去。
「您請。」
黑手黨成員將車開了過來,伸出手,做了一個非常恭敬的「請」的姿勢。
荊榕看了一眼索蘭遠去的背影,稍作思考後,沒說什麼,上了車。
黑手黨規矩森嚴,荊榕清醒著,開車送他的人絕口不提發生的事情,車輛穿過參天巨樹織成的森林,在暴雨中繞過幾條複雜的街道,來到一個熱鬧的街區。
「我們送您到這裡,醫生。」司機尊敬地說道,漆黑的豪車停在一個十字路口邊。
荊榕說了聲:「多謝。」隨後就下了車。
並沒有過多的人注意他,荊榕提著手提箱立在老式紅綠燈旁邊,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626感嘆了一下:「老婆真是稍縱即逝啊。」
荊榕回想了一下剛剛的經歷,心情不錯地笑了笑:「他真的有很完美的唇形。」
626發送了一個抱拳的表情:「哥你的觀察目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荊榕笑了笑,終於將注意力放回到自己面前,他開始打量面前這個街區。
他此行並沒有決定住處,阿爾·艾斯柏西托本來應該給他預訂了屬於客人的房間,不過這件事因為索蘭的劫持而變得不了了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酒店位置在哪裡。
626查詢了一下地圖資料:「我們先在位於洛爾巴頓街區,加爾西亞的繁華地帶,附近五百米內有一所學校,三家銀行,還有一些旅店和宿舍。往前有一家豪華大飯店,要住在那裡嗎?」
荊榕也看見了對面的豪華大飯店,它裝飾得金碧輝煌,如同一個金色的城堡屹立在繁華熙攘的街區中心,每一寸都寫著氣派。
荊榕沒有明確表態,他只問了問626:「想住嗎?」
626有點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我很久沒住過了,上一次住這種中世紀風格的豪華大飯店還是出任務的時候。」
626偶爾也是一個喜歡享受的小系統。它還在豪門狗血部門打工的時候,通常並沒有時間享受總統大包房——因為它的宿主們通常都在吐血、包養和強制愛的路上。
荊榕說:「好,想住就過去玩玩。」
就在這時候,馬路紅燈轉綠,內部的機械搖鈴嗡嗡振動著,人流似乎唯獨對對面的這條馬路視而不見,只有荊榕一個人在等這個紅燈。
他視而不見,提著包走了過去。
就在他跨過這個十字路口的一瞬間,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視線開始在他身上聚集,高樓大廈中的精英暫停了對話,銀行的客戶的視線在他身邊短暫停留。
那種眼神就像看見了貨架上的麵包。
「一個素人,他沒有刺青。」
「艾斯柏西托家的車送他來的。他正在洛爾巴頓大飯店前台辦理入住手續。」
「是的,已經確定了,他不是艾斯柏西托家族的人,索蘭他們還在轉移,阿爾·艾斯柏西托看起來也不會管這件事,這是一隻送上門的肥羊。」
「住哪裡?他的房間在七層貴族套房,最豪華的一間。」
「好的,做得乾淨一點。洛爾巴頓酒店從來沒有過投訴信。」
……
另一邊,鎏金電梯的柵欄格自動收緊,荊榕將手提箱交給另一邊的大堂經理。
經理穿著大酒店的高等制服,連鬍子都打過蠟,纖塵不染,十分優雅:「先生,洛爾巴頓酒店隨時為您提供最好的服務,只要您搖一下床頭的鈴鐺,你想要的一切,我們都能夠為您實現。」
荊榕注視著他,點了點頭,對方保持著完美的微笑,為他掩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