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考慮把我們帶回家?」荊榕看著他,微笑道,「幫你做飯,打掃衛生。你討厭貓嗎?」
「不討厭。」也稱不上喜歡。
阿爾蘭·瓦倫丁放下筷子,給出了非常慎重的回答。
荊榕點點頭說:「我會讓貓儘量不打擾你,我觀察了一下,它幾乎不叫。你介意貓上床嗎?」
阿爾蘭·瓦倫丁瞥了一眼床墊上微不可查的貓毛。
他說:「不介意,但貓毛需要及時清理。」
荊榕比了個OK的手勢。
過了一會兒,荊榕又問道:「那麼,介意我一起睡覺嗎?」
這個問題顯然和魔法小貓的問題一樣,屬於阿爾蘭·瓦倫丁這輩子不會主動去想的問題,他又停頓了非常短暫的一下。
他說:「我沒有試過,所以不知道是否介意。」
荊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那麼我覺得我們可以先試試。」
阿爾蘭·瓦倫丁灰藍色的眼睛看著他。
話題莫名其妙就轉移到了同居,他十分了解這是人們在對話時的一種小伎倆。他對此並沒有感到介意。
他確實開始考慮和阿利克西同居的事情了,畢竟阿利克西對他感興趣的理由,他可以接受。
荊榕將鍋底里的肉和青筍全部打撈出來,濾油之後送到阿爾蘭碗裡:「我睡覺不怎麼穿睡衣。」
阿爾蘭·瓦倫丁又怔了一下。
他已經完全無法將邏輯發散到這一步了,不如說大腦有點宕機。
他完全無法預測眼前這個男人準備說什麼。
他於是說「嗯」,眼神看了看荊榕的身體。
其實早上他在監控里看到了。這男人睡覺時,起碼是不穿上衣的。荊榕有修長的身材和緊實的肌肉,身上有一些好聞的香氣。
荊榕說:「那我待會兒跟你走?」
阿爾蘭·瓦倫丁看了看時間,深思熟慮後說道:「你可以先去。或是等我晚宴結束後,我讓人來接你。」
「好,我自己會去的,你好好工作,不必操心我。」荊榕立刻表示他會很乖,並掏出了筆記本打算記地址,「在哪裡?」
「在附近。311號302室。」阿爾蘭·瓦倫丁看著荊榕的樣子,眼底透出一些很細微的平靜和安寧,「機械密碼鎖,八位隨機數,我會告訴你。」
隨機數密碼。
的確是特工的習慣。
荊榕記好之後,明顯心情愉快了很多,不小心咬到姜時的神情都是明朗的。
阿爾蘭·瓦倫丁說:「我吃完了。」
他放下筷子,看著還在吃飯的荊榕。
荊榕也放下筷子,走過來將他抱起,指尖扣著他的肩背,將他穩穩地帶回另一邊的辦公室。
阿爾蘭·瓦倫丁在輪椅上重新坐下,然後說:「你吃吧,我會自己換衣服。」
「好。」荊榕直起身,卻並未離開,他微微低下頭,低聲問道,「那麼我可以吻你嗎?」
阿爾蘭·瓦倫丁出現了細微的停滯。
荊榕看著他的眼睛,沒有掩飾對他的推測,他聲音也壓低了,人卻靠近了:「也沒試過,不知道是怎樣的體驗。要不要試試?」
「今天先不了,先生。」阿爾蘭·瓦倫丁思索了一秒鐘,說道,「我同意你和我住在一起,這只是最初的嘗試。」
荊榕點點頭,瞭然道:「好,那我們下次再試試。」
他側過頭,沒有吻他的嘴唇,而是很鄭重地親了親他的面頰,隨後他帶著笑意站起身,對他行了一個很古老的貴族的禮。
說剛剛這個動作是吻,並不貼切,阿爾蘭·瓦倫丁熟知天下各國人的風俗習性,前獨立國人流行貼面禮,吻和輕貼都是常見的,只是時爾洛斯並沒有這個禮儀,時爾洛斯是個嚴謹如同數控精密儀器一樣的城市,人們之間保持著距離,握手已經算差不多了。
者一剎那,阿爾蘭·瓦倫丁的確想起了前獨立國人的一些刻板標籤,比如風流,比如優雅;那個種滿楓葉和針葉松的極寒之國盛產個性不羈的人和度數最高的伏特加,聽說哪怕再溫和的人,骨子裡也會染上那種綺麗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