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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裡帶著很柔和的笑,時玉聽完擦擦眼淚,點點頭,低著頭跟他認真比手勢。

「我哭出那——麼大一個湖。差一點把我們隊的帳篷都淹了。」

雖然是玩笑話,不過時玉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一點長大後的成熟與沉靜。他像是還在難過,荊榕摸摸他的頭髮,輕輕說:「不難過了,是我不好,你看,我今天就來投奔你了。我們時玉長大了。」

時玉看著他。

荊榕說起話來仍如以前一樣,對外時那種涼薄和淡漠已經散去,如同寒冰開化,帶著笑的烏黑的眼睛也如同從前,只對他溫柔地凝視:「很高,臉上的疤很帥氣。我想過很多你長大後的樣子,不過再怎麼想像,都不如現在。」

銀白的發,顯得比以前冷冽,當整張臉被帳篷的陰影遮住的時候,卻覺得那一雙眼,那帶著淡笑的眉睫,好像黑暗中一抹輕薄的雪,影影綽綽的冷,和影影綽綽的甜。

少年的筋骨在歲月的磨礪中長成,他不再文弱秀氣,因為末日來臨時,從身到心都必須堅強。他必須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強者,方才能成為一個保護者。

「頭髮是第一年的時候白的。」

時玉靠在他身邊,慢慢地解釋,「那時天空中出現奇怪的射線,肉眼不可見,沒撐過去的人皮膚和視網膜受到強烈的刺激,很快就會不能見光,隨後死掉。撐過去的人里很多人頭髮變白了,虹膜的顏色也會有變化。」

他有點躊躇,但還是微抬起眼,讓荊榕查看他的眼底:「我的眼睛也有變化,光照下我的眼底有點泛紅色。」

荊榕靠近看了看,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底的確有些暗紅色。

荊榕攬著他,安靜地聽。

「安全局很多人都沒撐過來,我們活下來的人組建了第一個安全基地。」時玉說,「但大部分人還是失散了,災難後,我沒能聯繫到任何人。」

「輻照,地震,全球升溫,隨後是大量的異次元生物,很多人的身體都產生了變化,可以看到它們了。」時玉輕描淡寫,幾句話帶過這嚴酷的三年時間,「也有很多人不想活了,殺人越貨,不計後果。不過現在好了很多,只是如果不結伴行走,隻身一人在野外遇到人類,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善和惡都在極端的環境下顯現出來。惡人喰饗同類,活人相食,另一波人則搭建基地,將物資進行共享,從第一基地成立到現在不過兩年時間,他們已經收容了很多人,而更多的人效仿他們,也在別處搭建基地、建立通訊設備,同時派出人進行聯合搜查。

秩序只建立了一點,但正在建立中。

兩人坐在一起,從黃昏聊到了深夜。時玉並沒有提他自己遇到了哪些辛苦,他總是說著「很簡單,我們就做好了」,隨後跟荊榕分享下一個話題。

天色漸晚,氣溫急轉直下,荊榕熄滅了火堆,拉上帳篷,帶著時玉一起躺進了這個小小的帳篷。

只有一條毯子,兩人簡單脫了外套,合衣躺下,共用一條毯子。兩個人沒有任何尷尬的感覺,就像從前在家裡一樣。

時玉閉著眼睛,遲遲不睡,他總擔心這樣的瞬間,睡著之後就會消失。

他安靜地側躺著,面對荊榕,呼吸聲都很輕。直到片刻後,他感覺到有人輕輕碰了碰他眼尾的疤痕。溫熱的指腹,帶著柔和憐惜。

荊榕說:「睡吧,從今往後我每一夜都在。」

第140章 從小養成

38

晝夜溫差變得極大,甚至每天的氣溫都有可能產生令人想不到的變化。

時玉醒來時,發現荊榕已經比他提前許多醒來了。荊榕把兩人的外套都蓋在時玉身上,將側邊的遮光簾卷上去一些,自己的身體將外面透出的光擋得嚴嚴實實。

他一隻手拿著一本不知哪裡來的薄筆記本,原子筆在上面不出聲地寫著,而另一隻手放過來,放在時玉的頭頂。

等時玉清醒過來的時候,才察覺自己從始至終都以十分眷戀的姿態緊貼著這隻手,頭頂溫溫熱熱的。

他感到不好意思,但同時並不想改變這個姿勢,因為荊榕好像還沒有發現他醒來。

他就靜靜地躺著,閉眼著眼睛。

氣溫下降三十度左右,出現飄雪,塵霾嚴重。」

荊榕在冊子上寫著,「大地塵霾阻擋了陽光,洋流運作能力減弱,不常有風,長期在這種環境中,可能致人罹患呼吸道疾病,同時情緒病、心腦血管病發作頻率也會上升。」

這是他回來這幾天以來的觀察日記。作為執行官,他也需要長時間記錄次元壁修復前後世界的數據和變化,這個工作本來應該是626的,不過626現在還在療養中,他需要自己手寫。

寫完後,荊榕收回手翻了一下頁。他聽見這一瞬間,防水墊上傳來很輕的摩擦聲,於是知道時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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