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淺海的沙灘中結了冰,他手下的人武裝齊備,剛結束完一輪體能訓練,眼裡的凶戾已經褪去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清澈。
626也目光清澈了,它泡在裝滿滾燙酸菜五花肉和燒烤鹿肉配辣土豆中大呼過癮:「贊,兄弟,冬天就是要吃點實在的啊!我覺得我胖了。」指塗裝外殼好像有一些膨脹。
荊榕無視了626,他很快發布了新命令:「去船塢,下午按我方法修好兩艘船,剩下的小隊隊長跟我來。」
三十人,他分十組,每隊配隊長、舵手和炮手,這幾天所有人都在跟他搶修那批三十年前的小艦船。
十位隊長這些天都跟他熟悉了,對他保持著敬畏。
荊榕在不發號施令的時候看起來脾氣挺好,但士兵們看他,仍然只剩下緊張。
他站在白板前招招手,挽起一隻袖子寫寫畫畫。
「好消息是今天下午所有的小型艦船都可以搶修完畢。」
「壞消息是它們都三十歲了,比較德高望重。更好的消息是敵人有十年前的。」荊榕展開最新的消息——他去海軍的牢里提審了一些被抓的倒霉海盜,得知了零零碎碎幾十個海盜群體裡的大致裝備組織。
「目前可以知道的是有四門帶雷達系統的艦炮被鈴蘭國走私給了刺果國,最後被海盜繳獲,型號很先進。」
荊榕的視線掃過遠處岸邊用錨繩鎖住的小船,它們都是搶修完畢的,十分的小,不過他的士兵們已經很努力了,有的漆斑駁剝落了,剩下的人正在努力擦洗,以讓表面變得平整一些。
「這是,好消息嗎?」他樸實的部下遲疑地問道。
荊榕聳聳肩,視線落在大家手裡的槍上:「當然是。我們連槍都是殘次品。這說明我們應該換槍了。」
626從酸菜五花肉的溫暖海洋中爬起來:「兄弟,我昨天幫你打報告給司令部要求換裝備,得到了拒絕答覆。少將說:『只不過是一些海盜,用得著我們最新的戰列艦嗎』,但我看他自己的部下倒是裝備精良。」
荊榕思考了片刻,說:「這個回頭再說。我們先搞點能用的。」
他向眼前的十人小隊問道:「你們中有人會開炮和發火箭彈嗎?」
「看過操作書。有兩個人會用火箭筒,但是要順風才有準頭。」
「也行。今晚出發。」荊榕琢磨了一下地圖,「先弄點飛彈炮回來。」
是夜,風浪平靜。
根據情報,荊榕已經推測出一個海盜勢力的大本營,海盜頭子叫耶格,兵力二百人左右,大小頭領一共四個,應該分散在沿岸某個山洞附近,武器庫有重兵把守。
今夜氣溫格外的低,人泡在海水裡,很快就幾乎喪失了知覺,連呼吸都是刺痛的。
荊榕在黑夜中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事先跟他分組的人跟上,其餘人按計劃行動。
泅渡一向是古老的戰術,但它的要求很高,幾乎只有訓練有素的軍隊才能有意識地進入海戰;而海盜的布防重點在正面面對的海岸邊:他們怕的是其他海盜的船隊,和已有衝突的政府軍。
世界上是不會有另一波海盜,在零下二十三攝氏度的海水裡泅渡半小時上岸的!政府軍就更不可能了,誰還為政府賣命啊?
後山幾乎無人布防,荊榕上了岸,首先潛入武器庫。海盜的武器庫非常好找——涉及船務檢修,裝載裝備,必然在近水的寬闊通路。
手下開始給岸邊打火光信號。深夜,海盜們都在沉睡,哨崗沒有想到會有敵人來自身後,一整個複雜的地下通道被全端了。
順利得荊榕的部下以為自己在做夢:他們從來沒有做過如此輕鬆的行動,從前的行動,長官也總是讓他們打頭送死。
荊榕打了個手勢,這代表著他們遇到了最好的情況:他們沒有驚動海盜的大部隊,這代表著他們可以非常安全地把武器偷偷運走。
守在海上的另幾個小組原地待命,他們原本打算一旦衝突發生,就火力掩護,偽造出有人登陸的假象,但是今夜一切都太過平靜了。
這是荊榕知道的情報:四門飛彈炮大約位於這個地點。
他不知道的情報是:這支海盜部隊剛繳獲了其他海盜的戰利品,開完慶功宴呼呼睡去。
拖武器時,部下偷偷說:「報告長官,我們找到了十六門炮,不是四門。」
荊榕:「?」
荊榕:「拿拿拿。」
部下過了一會兒又來了,神情十分緊張:「報告長官,我們的船裝不下。」
荊榕:「靈活點,現成的船不就在眼前嗎?」
過了一會兒,大家將炮車推上後山海岸,大部分人按原計劃悄悄撤離。荊榕看上兩艘巡邏艦,為了塞下十年前的武器彈藥,有兩名士兵不得不蜷縮手腳蹲在角落,艦船也吃水極深,但還是十分費力地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