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靈塵沒出聲,但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衛大人的凌厲防線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
還是瞬間消失的那種。而且肉眼可見,以後都不會建立起來了。
626嘆為觀止:「兄弟,兄弟,這……這太可怕了。」
這是什麼恐怖的少年直球啊!
還是連發!
衛靈塵素日與人交際的那層面具,在他面前早已粉碎,現在還能保持冷靜,已經算得上相當有定力。
荊榕去泡澡了,並示意衛靈塵也去泡一個。
衛靈塵:「。」
他也去了。
洗好出來,荊榕已經換上寢衣,躺在床上看書,又沖他招招手:「快來。」
還是那本情愛小說,衛靈塵沒看,荊榕卻差不多快翻完了。
衛靈塵挨著他在榻上坐下,還沒進被窩,卻是先垂眼看他,看了一會兒,就笑,神情竟是難得的收斂溫柔。
簡而言之,和看金錠子的目光高度一致了。
這個寶貝,竟然回應了他。本來就放在掌心握著,現在卻照出了他的心。
他坐下了,荊榕從被窩裡探出手,把他拉了過來,很快將書也扔到一邊,自己翻身把衛靈塵壓著。
烏黑的眼睛,定定看著他。
衛靈塵冷靜地躺在他身下,又伸出手,把他環住。
兩人之前雖然日日夜夜同塌而眠,但卻是第一次這樣有著親密逾越的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原本還有什麼話想說,這時候也什麼都不想說了。
兩個人擠在一起狂親狂貼,直到二人都面上飛紅,外邊人聲俱寥落,夜已極深,只有他們二人呼吸滾燙。
衛靈塵此刻覺得,上輩子缺的什麼,都在這一瞬間得到了解答。
缺的是這個人,和這個人永遠在一起的命運。
衛靈塵此刻想起荊榕經歷糾葛,低聲說:「殿下,從前許多事……你受了許多苦。今後我在一日,護你一日。」
荊榕垂眸往下看,摩挲著衛靈塵的指尖。
「你會保護我,我知道。」
他並不在意從前的事,那是他自己的事,他也低聲告訴他:「相思最苦。我是來免你相思的。」
*
第二天一早,全軍將士都看出來了,衛大人肉眼可見的心情好。
雖然和王征將軍帶隊時,仍然是面無表情的閣老臉,但眼神柔和了許多,說話聲音也比往常輕快。
那位跟著衛大人一起來的蘭公子已經不穿戰甲了,一身黑衣,騎著黑馬,與衛靈塵和王征談笑風生。
當然,也沒有人覺得奇怪,打了打勝仗,不開心那才是有問題。這下連帶著王征,王征手下的新軍,地位都能徹底穩住,邊關勢力真正成為鐵板一塊。
朝野邊防固若金湯,從此一戰始。
衛靈塵回了城內,現在真正該倒霉的是太子一黨了。
根據王征的消息,因為衛靈塵沒有授意,他們也沒有阻攔干擾。暗殺衛靈塵的人仍然扣著,太子印信也收得嚴嚴實實,而太子本人則已經躲回了京中。
這麼久還沒有消息,太子看來已經徹底鎖了頭。而其姑父沈南樓則已於半月前秘密召集舊部人手,及其同黨府兵,湊了大約一萬餘人,在附近遊蕩。
除了沈南樓本人,其他的太子一黨,從前的京城防衛官、邊防舊官,仍然在觀望。
衛靈塵知道這些消息,也不著急回京,先發快馬,將捷報送上,隨後再發密函,專送代禎帝,將太子暗殺一事告知代禎帝。
這是個選擇題。
一道充滿危險與威脅的選擇題。怎麼處理,將決定衛靈塵的反應。
代禎帝拿到這兩道奏摺,就需要好好想一想衛靈塵的意思。
太子。
代禎帝只有一個太子,一個兒子,他們父子的權力,可以說是一體的。如果要發落太子,應該怎麼發落?
這是江山命脈,社稷根本,不發落,則明明白白打衛靈塵的臉,日後他這個皇帝還當得?
發落,那衛靈塵接下來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