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小伙子,一口白牙,趙營長笑了:「謝謝誇獎。」
他們的物資全從大陸來,審核也比較嚴,所以物資比較緊張。
而趙營長頰側有好幾道細細的血紋,那一看就是刮鬍刀老了,剔不動,但又不得不用,太使勁兒,反而就把臉給刮破了。
不止他,他那幾個手下都是,下巴上都有血痕。
他們才來幾個月,之前可是天之驕子,各樣物資都是齊備的,一看這就是沒經驗鬧的,陳柔笑著說:「可以先用牙膏,或者食鹽顆粒塗沫刮鬍刀片,然後再用煙盒裡的鋁箔紙打磨,剃鬚刀就會鋒利如初的,特別管用。」
剃鬚刀是個常用物件,當然,他們一直有更換的,是最近被英軍耍小伎倆卡著呢,要不然,他們不會缺的,但是,陳小姐竟然知道怎麼讓老剃鬚刀變鋒利?
鋁箔紙,煙盒裡的東西,鹽巴和牙膏,他們手邊就有。
不過趙營長仔細一琢磨,發現了,其實就是一種很簡單的刨光法。
但這陳小姐也太有經驗了吧,她從哪裡知道的?
不過人家可是單槍匹馬殺過添馬艦的人,懂什麼都正常,應該的嘛。
陳柔上車,揮手:「再見。」
趙營長站的筆挺,敬禮:「陳姐,再見!」
他原來其實見過她一回,是他剛到香江那天。
那天她穿著墨綠色的旗袍,戴著黑絲絨的手套,跟前幾天剛剛去見上帝的詹姆斯爵士,還有蘭戈上校在一起,當時他並不知道她是誰,但是,現場,那是趙營長唯一盯著,多看了一眼的女士,因為她穿著旗袍,而旗袍在他的概念中,是盛裝。
一位女士,在他來時穿著盛裝,那是在歡迎他。
他向對方投以感激,他也是在那一刻,真實感覺到,這片土地是屬於他的祖國的。
不過他其實沒有看清她的眉眼,今天也一樣。
車都開走了,趙營長心臟怦怦的,但要問陳小姐的眉眼,細節,他全然不記得。
他太緊張了,此時大腦一片空白,也還在想,自己剛才不傻吧,表現的不無禮吧。
事情結束了,客人們也離開了,當然,他也餓了,飢腸轆轆,回去吃飯。
李排長早幫他打好了飯,來問:「營長,半天沒找著您,上哪去了?」
還用說嘛,他當然是去見偶像了呀。
喔不對,沒有見之前,趙營長覺得陳柔小姐是他的偶像,但現在不是了,是女神。
她都知道怎麼磨剃鬚刀呢,太不可思議了。
第525章 幼稚鬼
關於人如果沒有同齡社交,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健康成長,聶釗認為不會。
因為他小時候就沒有同齡的小朋友,也沒有交過朋友。
他就好比一個觀察者,在觀察整個世界,也在觀察所有接觸到的人。
那其實很好的,他總是隱在暗處,觀察著每個人,揣摩著人們的小心思,等成年之後,他在商場上,就總能一眼看穿對手或者同僚,再或者下屬們的心理。
人們總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心裡還有一套。
但聶釗能看得穿他們的心理,也能知道他們都在想些什麼。
今天包船王和李爵士,還有幾個老先生一起,私底下到醫院,看望病重的聶榮。
等聶釗知道的時候,這幫人已經在醫院,只等他發話就上樓了。
他們的來意聶釗當然知道,原本他們自成一派,要拿遠洋航運,但現在拿不到了,可是那麼大的生意,他們懷疑聶氏沒可能一口吞下,就想轉過來跟他合作。
有穩定進項,而且還會越來越好的大生意,拿一點是一點。
聶釗泡在財務室,正在盯帳呢,但是聽說有人看望他老爹,當然得去看看。
他最近疲於奔命,累的要死,形象也不好,就不公開露面,直接下地庫,上電梯。
聶榮是肯定好不起來了,但是聶家沒有會鬆口說放他走,醫生也就一直在用藥,等個變數,看哪天他自己突然不行了,他的人生也就走到盡頭了。
他現在人在ICU,這幾位客人來了其實也見不到,ICU難進嘛。
但比較意外的是,他們居然碰上了多年不見的聶耀。
他在醫院,而且在梁利生的病房裡,看樣子還跟老梁相談甚歡。
這時候聶釗還沒來,包船王心情不好,而他原來跟聶耀關係不錯,就得感慨一句:「如果聶氏是二爺做話事人,香江的生意,必然是大家一起商量著來的。」
要是原來的聶耀,也會這麼認為,生意就該叔叔伯伯們一起干。
但在親眼見識那天晚上的廝殺後他就明白了,以他的天真,早被這幫老傢伙給賣掉了,大家表面笑嘻嘻,背後使勁兒,一刀捅不死,還要補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