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太多……她不意外,但親眼目睹和猜測,總歸是兩碼事。尤其是雙眼通紅,淬毒的目光,想撕碎眼前兩人的他,是她沒見過的。
梁司聿再成熟,再多光環,也不過是個未成年。沒有浸染過社會風雨,價值觀世界觀來源灌輸。
價值觀告訴他,惡有惡報,人要有忠誠和責任。
可違背公序良俗,厚顏無恥挑釁正妻的人,進出高檔場所,背奢侈包。背叛家庭和妻兒的人,有好心人捐贈腎,有數不勝數的吹捧和甜言蜜語,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他們有無盡滿足和享樂。
報應在哪裡?該和誰討公道?該怎麼和解?
苗錦郁也嘆口氣,大人的世界好複雜。「那怎麼辦?」
宋嶺樂不知,「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看誰都不順眼。所以他對你有冒犯,別和他計較。」
苗錦郁不和他計較,她希望他可以真正的開心,可事實是不可能。而且現在,他將她劃分到非好友區域。
「他要面子,這些事不想被別人知道,所以被你撞見,他可能難接受。」宋嶺樂守口如瓶,連盛臨她都沒透露過。
苗錦郁不會哄人,再介意他的冷臉,她也無可奈何。中午吃飯,她會避免坐他身旁或對面。他說話,她也沉默,更不會再去男生宿舍,避免惹人嫌。
其樂融融的氛圍里瀰漫幾絲怪異,其他人竭力玩笑,嬉鬧去化解,但必須緊繃著,高度重視,不然瞬間冷下來。
除他們兩人外,其他人都精疲力盡。
後來,梁司聿沒怎麼和他們一起,大家才放鬆起來,不用顧頭顧尾。苗錦郁沒主動問,他們會主動說。他在做什麼物理實驗,準備寫論文投稿某期刊,借用大學實驗室儀器,所以常往那邊跑。
和盛臨組建的數學競賽也在進行中,他很忙,忙到十二點,她才能看到他的房間開燈。
宋嶺樂從他們那邊回來,梁司聿才回家,抱怨零食櫃的泡麵沒了也不補,廚房空蕩蕩。宋嶺樂回家轉述,苗錦郁開火,讓她給人送過去。
宋嶺樂也希望兩人關係緩和,乖乖給他送去房間。梁司聿剛洗完澡,看到熱騰騰的面,心頭似乎有一塊凹陷進去。
宋嶺樂橫躺他的床,梁司聿踢她腳,嫌棄讓人起來。宋嶺樂翻他的漫畫書,懶洋洋讓人趕緊吃,她要回去交差。
梁司聿想說什麼,宋嶺樂搶先:「別嘴硬說不吃,不餓。見好就收,梁司聿,不是誰都能忍受你的壞脾氣。」
梁司聿拉來椅子坐下,抬眼看窗外,人不在。肚子不合時宜叫幾聲,他不扭捏,拿起筷子。
話開了口子,宋嶺樂忍不住,坐著身子,「這事跟人家有什麼關係,你怪她做什麼?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自責。」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自責。
梁司聿頓了頓,垂眸掩蓋情緒。
那天晚上,苗錦郁說她再早點,晚點,或者不去,就不會撞到,沒有人希望被別人看到脆弱面。在沒有極度信任下,被人強行看到背陽面,要麼拉近關係,要麼反感,排斥,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