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從內門踏出,雲鶴行踏進門檻,她上前去給雲鶴披上時,見他手上還捻了一封信,正欲問,被雲鶴截了話:「多謝表妹,但伺候我這些事自有子星他們做,夜風涼,怎地不關門?」蘇以言卻不理他,只湊他面上一樣問:「風起大了,哥哥單薄,沒受涼吧?知道的,當哥哥心疼我,不知道的,只當哥哥疏遠我。我做妹妹的,如何不能給哥哥披個袍子?」
雲鶴拉住披袍帶子往後移了半步,二人相距僅僅一尺,對視一眼,噗嗤笑出了聲。蘇以言問:「哥哥手上的信,可是先前說葉知州回的?」
雲鶴搖頭,順手遞給蘇以言,道:「吳員外給的。」
蘇以言坐回桌子旁,將筆墨往一邊擱了,才開始拆信。
信箋上沒有別的署名,只能拆開一看。
她拆信時十分專注,雲鶴不自覺便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待蘇以言拆好後,抬頭望見的便是雲鶴那出奇溫柔的目光,然後見雲鶴迅速地轉了頭過去,盯著她用鎮尺鎮住的紙。
蘇以言睫毛撲閃,她也不打算拆穿他,自顧自地展開紙,讀道:「賢侄,見此信,速回東京,方平安。信下方沒落款,只蓋了一個姓氏章——『蔡』。」
雲鶴方才一直盯著蘇以言筆下的紙看,也不好意思出手入拽過來,只遠遠隔著想看蘇以言寫的是什麼?沒想到,是蘇家那晚的經過,通過抓住的內奸口供以及另一個蘇家管事之口述所湊出來的,條理清晰,脈絡分明,字字有證據。
他讚嘆不已。
「表妹,你真的做得很好。」
蘇以言放下那封信,不避不躲地挨上雲鶴視線,她很享受雲鶴對她的肯定,彎了眉目,嘴角微翹,笑眯眯得意道:「哥哥謬讚,只是想讓哥哥知道事情始終與明細,免得被哄騙了。」
「也只有你能……」哄騙我。後面的話雲鶴咽了回去。
惹得蘇以言「嗯?」了一聲,見雲鶴咳嗽了兩聲,倒了湯遞他嘴邊,雲鶴就著她的手用了,臉色稍好看些,蘇以言不由得嗔怪道:「出門一趟,又受了涼。」
雲鶴不答,只轉移了話題,伸手將那張箋紙移到自己面前,「今夜那吳多前來投誠,言這封信是他的誠意。」
蘇以言立馬聯想到了,她瞪著圓且明亮的眼眸,「這封信莫非是,蔡家人寫的?寫給蔡家衙內的?」
「應是了。」雲鶴應。
「他這『誠意』是什麼意思?」蘇以言疑惑,「截了蔡家的信……」
蘇以言轉動眸子,思考半晌,朗聲說:「我有一個猜想,哥哥。」
敲門聲和雲飛的聲音同時響起了,蘇以言的話剛落地,就聽見雲飛在外面說:「郎君,亥時一刻已過了。」
他聽雲鶴說『進來』,便收了傘推開門,傘上殘留的雨珠子順著柄滑落。
「外面又下雨了。小娘子,小的已遵郎君的吩咐,將隔壁院子收拾好了,東西應都俱全,小娘子若覺得什麼缺了,儘管使喚小的。」
夏汛漲完了,這場雨一下離涼秋也就沒幾天了,那些把腦袋栓在褲帶上的河道衙門該鬆一口氣了。
可有人輕鬆,有人還是在焦愁,姚佑從衙門出來的時候依舊愁眉不展。
只因——葉初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災民救濟了,局勢穩定,那徐安不到兩日便火速結了案,認定那馬知縣是見桐廬堤壩毀壞,他身為知縣是大罪,故而自縊而亡,曾和葉初結過梁子,死了都要拉葉初下水。徐安上了奏疏,又請吏部放官員來知縣。
那馬知縣家的孩兒聽說其父乃自縊,心中悲痛萬分,不接受,於是又上門來找葉初,不知道二人說了什麼,第二日葉初病便變得更加嚴重了。
徐安果然如他所說那般,將葉初摘出來了,這事,他姚佑欠了徐安一個大人情。其他的事都一片「欣欣向榮」之態,唯獨葉初的病就不見好,這可愁煞了姚佑啊。
今兒竟昏迷不醒了,將姚佑嚇得不輕。
他忙差使人去尋良醫來,桐廬遭了災,縣城裡百姓雖萎靡,各樣行業也在井然有序進行下去,故而想尋個郎中來不算難事,但庸醫多,良醫少。
葉初昏迷兩日,他差人找了數十個郎中,但葉初病情依舊沒有起色,將他焦慮得起了滿嘴的燎泡,食不下咽,寢不安眠,一天塞一天的憔悴,此刻他正躺著,熱毛巾敷著額頭緩解頭疼。
而正在此刻,一個人影匆匆跑進來。姚佑將目光移過去,發現是陳文一臉焦急地跑進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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