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男還是保持著那個動作,兜帽下的聲音透著冷意:「小姑娘,我可不像秋姑那麼好對付。靈珠給我,你的命,我也要。」
江畔扶著懷舟,只稍稍垂眸,神色不解:「我不明白,我一個無法修煉的廢人,值得你們如此費心的掠出無量宗,還一路追殺?聽起來,我師姐也不是你的對手,怕是今日就要命喪於此。不如讓我死個明白?」
「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斗篷男的聲線很細,像是故意壓著嗓子說話,腔調里總是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聽著就讓人覺得不舒服。
像是被他看在眼裡的都不是人,而是什麼可以隨意擺弄的玩意兒。
「你都看不見了,要不還是別說話了!」斗篷男再次凝出一把飛刀,朝著江畔脖頸襲去。
懷舟金丹被挖,只靠著丹藥吊著一條命,哪裡還有力氣再保護江畔?
江畔取出能量槍,在阿元的提示下果斷放出一槍。
只是對方似乎早就知道江畔會做什麼,迅速躲開銀彈。
不僅如此,還利用飛刀擊打未曾爆發出來的銀彈,改變銀彈的方向。
讓江畔原本朝著斗篷男射去的銀彈,竟然轉變方向朝著曲如屏衝去。
曲如屏本就被那把飛刀纏得無法脫身,哪怕動作再快也被銀彈波及,胳膊被雷力擊傷,整條手臂都麻酥酥的,險些沒辦法舉刀。
「師姐!」江畔從阿元那裡知道了情況,著急的去聽曲如屏的位置。
曲如屏也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連忙說:「我沒事。」
斗篷男卻在旁邊笑得開懷:「小姑娘,你的這些奇淫巧技確實厲害,但是你看不見啊!你的武器只要我稍稍做一點點改變,你都不知道。真打鬥起來,和你並肩作戰的人可就慘了。誰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你擊傷?與其做個負累,不如交出靈珠,我下刀快一些,讓你死個痛快,保證一點痛覺都不會讓你感受到。」
「閉嘴!」江畔冷著臉,抬手又是幾槍,但這一次江畔也迅速改換自己的位置。
阿元早在斗篷男說話的時候就在旁邊悄悄放出機械蟲。
小型雷陣再次布下,徑直朝著斗篷男的方向噼里啪啦的襲去。
斗篷男躲閃避開,還沒來得及得意,胸口被銀彈擊中,強大的雷霆之力將斗篷男擊飛逼出船外。
江畔半跪在地上,偏頭用耳朵確定方向,嘴唇微張,稍稍喘著氣。
在她身邊,阿元閃爍著紅光不斷盤旋。
斗篷男的兜帽也在方才被擊飛,露出一張白得不似活人的臉,五官倒是精緻,只是從眉骨斜划過鼻樑,一直到耳後的一道疤將這份精緻毀了。
擊退了飛刀的曲如屏也迅速折回江畔和懷舟身邊。
見到斗篷男,更是驚訝道:「宣亭?你是金刀樓的宣亭?」
「原來還有人記得我。」宣亭冷笑,面上滿是譏諷:「當年不曾與你對戰,確實遺憾,沒想到今日再見,你又重傷在身。真是……無趣得很!」
知道了來人是誰,曲如屏更為不解了。
「宣亭,你當年不是被……」
「落道人?他確實差點殺了我。」宣亭點頭:「可比起落道人那個蠢貨,我更恨金刀樓。你以為金刀樓上次遭難是怎麼回事?你身上的傷,還是我親手安排的呢!原以為你能躲開,沒想到你居然為了救一個金刀樓弟子,寧可受傷。曲如屏,金刀樓不值得你做這些。那個腌臢地方,就該用鮮血清洗一遍!」
曲如屏不知道宣亭跟金刀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她記得宣亭。
對方是金刀樓樓主的弟子,因為容貌俊美,氣質謙和,在金刀樓被諸多小弟子喜愛。曲如屏那時剛有些小名氣,跟著師父去觀看金刀樓的宗門大比。初見便是撞到宣亭偷偷給一群剛入門的年幼弟子開小灶,教他們宗門心法,還給那群弟子吃糖。
曲如屏記得,那時的宣亭一身金刀樓的錦衣,腰間掛著一串銀鈴,笑得溫柔。
後來聽說宣亭被落道人所殺,還死無全屍,曲如屏還為宣亭遺憾。
沒想到,二百年後再見,居然是這樣的情況!
「曲如屏,我要殺的只有一個江畔。你讓開,我不對你動手。」宣亭身後凝出數把飛刀,呈包圍之勢朝著江畔襲來。
曲如屏還要舉刀回擊,只是丹田處猛地一陣刺痛,曲如屏猛地一口鮮血吐出,臉色比金丹被挖的懷舟還要蒼白。
「師姐!」江畔著急的伸手要去扶住曲如屏,卻被曲如屏反手推開。
兩人中間幾把飛刀幾乎是貼著她們的手指擦過。
饒是如此,還是有一把飛刀穿過曲如屏的肩頭,一把飛刀穿過江畔的小臂。
鮮血頓時湧出,將衣袖染紅。
宣亭居高臨下的看著飛舟上的三人,遺憾的搖頭:「我已經給你們兩次機會了,既然一心求死,那便如此吧。若是真的金丹,定然不會出事!」
想通之後,宣亭一揮手,輕鬆寫意的凝出飛刀。
江畔看不見,卻能感受到此時的氣氛。
倒在地上的懷舟看著頭頂密密麻麻的飛刀,只等宣亭一聲令下,就會猶如暴雨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