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就這樣鉗住了邊庭的手腕。
突如其來的強烈痛感讓邊庭忍不住側目。
「幹嗎?」大概是邊庭的目光有些奇怪,孟忻不自在地說,「不是牽手嗎?我牽著你就是了。」
「你很緊張?」邊庭突然問。
孟忻搖頭嘴硬道:「沒有啊,完全沒有。」
「可是你在抖。」邊庭說。
孟忻自己都沒發覺自己在用力。
而且是非常用力,用力得手都在抖。
孟忻低頭一看才發現他都把邊庭的手都掐紅了。
孟忻連忙鬆開邊庭的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幾乎沒跟別人牽過手,上一次還要追溯到幼兒園排隊放學,老師本來給他排了一個女生,結果他一緊張,手勁太大把人掐哭了,小女孩轉頭就把狀告到了他媽那裡。
再後來他就成為了走在隊伍最前面拿班旗的小朋友,再也不需要跟人牽手了。
現在的情景跟當時也有一點相似——邊庭的手像是剛從手銬里解放出來,手腕上面一圈紅印。
「沒關係。」邊庭轉了轉手腕,忍不住低頭笑了一下。
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彪悍的牽手。
「……你不會在笑我吧。」
「沒有。」
「我都看到了。」
「沒有,我天生微笑唇。」
「……你就是在笑!」
「好好,我不笑。」邊庭做出投降的姿勢,又哄他說,「你把手伸出來。」
邊庭朝他伸出手掌,五指微微張開,像是邀請。
孟忻輕哼一聲,抬起手打算輕輕拍打在邊庭的掌心——
就在他的手落在邊庭掌心的剎那,邊庭迅速收攏五指,強勢地將自己的手指擠入了他手掌的縫隙之間,牢牢地與他十指相扣。
「這樣才是牽手,男朋友。」
第35章 出櫃
春天到了。
除了這個理由, 黃文杰想不出他們宿舍某兩位天天打扮得像花孔雀一樣出門是為了什麼。
這兩位天天像連體嬰一樣黏在一起,還每天都去圖書館。
邊庭這樣還算正常,畢竟邊庭本來就天天去圖書館——問題是孟忻什麼時候這麼愛學習了?
黃文杰覺得不對勁, 專門去問高英航:「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倆怪怪的。」
高英航深有同感:「很有。」
「他們倆搞什麼呢?」
高英航想出幾種可能:
「偷偷努力學習期末拿獎學金一鳴驚人?」
「打著去圖書館的幌子兩個人自己出去外面玩?」
「背著我們苦練新出的裝備好在我們上號的時候爆殺我們?」
「圖書館裡有怪獸操控了他們倆的精神,其實他們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他們?」
「……」
黃文杰思索了一會兒。
然後說:「我覺得每個都有可能。」
「這樣不行。」高英航說。
黃文杰深以為然:「我們必須弄清楚他們在搞什麼。」
-
孟忻和邊庭其實沒有刻意地瞞著誰。
他們倆每天黏在一起, 吃完飯去湖邊牽著手散步, 回到宿舍的時候牽著的手都沒有分開過。
都這麼明顯了,他們宿舍那兩個直男硬是什麼也沒感覺出來。
「直接告訴他們會不會太刺激了?」晚上散步的時候,孟忻跟邊庭說, 「他們倆那麼直。」
「就是因為直。」
邊庭平靜地闡述一個事實:「我們就算牽著手他們也不會想歪的。」
孟忻:「不可能。」
「我們這麼, 這麼, 」孟忻一時想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個詞, 「gay。」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孟忻跟邊庭牽著手回到宿舍。
這是一個相當溫和的出櫃方式——不經意讓黃文杰和高英航看到他們倆牽著的手,然後他再順勢說出他是男同並且跟邊庭在一起了的事實。
然而, 黃文杰他們壓根沒注意到他們倆牽著手。
他和高英航一左一右像兩個門神一樣站著, 將他們倆的去路堵死, 看都不看他們倆握著的手。
然後像審訊一樣逼問道:「我們想問很久了——你們倆每天到底搞什麼呢?」
孟忻摸了摸鼻尖, 心虛道:「沒搞什麼啊。」
「沒搞什麼?我不信。」黃文杰說, 「你別裝, 我一看你就心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