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知道發生了什麼,卻又像是完全不知道、什麼也想不通,如墜煙海抓不到一根浮木,張惶又無措。
看得竇大娘突地就湧出一股心酸。
但很快,少年的眼中連那點茫然都消失了。所有的光芒都沉了下去,沒入了無邊無際、沒有半分生機的黑色海底。
「您說得對,總要將她帶回去。」
他垂下了湮滅了一切情緒的眼睛,平靜地抱起阿柿。
跪了太久的膝蓋一下沒能撐得起來,但他儘管自己趔趄了一下,還是強支住了上身、沒有讓懷裡的阿柿受到一點晃動。
就連落到她胸口的那朵連蒂白花,也只是在那裡轉了轉,就又靜靜地躺回了她的心窩。
竇大娘下意識想伸手幫他,但看了看他的樣子,最終還是收回了手。
——
一場生辰宴就這樣草草地收了場。
陸雲門抱著阿柿,在李群青的陪同下,登上了一輛馬車。竇大娘則兩手分別拉著兒女,坐回了她們來時的驢車。
可一上驢車,竇大娘的心就又浸進了哀戚里。
驢車裡,阿柿來時摘下的那些花還鮮艷著。花球上點綴的黃白小花正在盛放,花冠中那朵紅菊開得嬌艷,綠意盎然的花籃子裡還盛放著她說好會在回家後帶小羊一起花箋用的五彩花瓣,一切明明都美好得不像話。
可這樣快,猝然地,它們就變得令人只覺得觸目傷懷。
看著未未緊緊將阿柿為她編好的花球抱進懷裡,竇大娘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解釋給了應該知道真相的孩子們。
小羊只是擔心地看著姐姐,可未未卻還想知道很多事。
「她害了父親嗎?她對我們作惡了嗎?」
她反覆地追問,反覆地不解,「那……她真的沒做什麼壞事啊……小陸兄長為什麼不放她走?為什麼一定要把她逼死?為什麼不能給她一條活路?」
竇大娘看著女兒幾乎帶了憤怨的眼睛,默默嘆了口氣。
連未未都不斷地在提出這些疑問,小陸心中怕是更會一直一直不停地這樣問自己,將傷口折磨得永遠無法癒合。
「沒人想要這個結果……」
竇大娘望著女兒,循循地繼續同她講著。
天氣逐漸悶熱了起來,粘稠得不透氣一般,蒸得車廂內花的香氣更濃了。
而李群青的府中,賈明已經等了許久了。
僕役勸他到屋裡歇息等候,他卻偏要站在府門的近處,說是要李國老一進門就能看到他才好。
果真,當見到了李群青一行露面時,賈明立馬抖擻精神,抹了一把臉上被日頭蒸出來的大汗,滿臉喜滋滋叉起手,撅起屁股就恭維地朝國老跑去行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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