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兩道、三道,一道比一道狠,看得花緇都不免心驚。
瞿玄青卻面不改色,直到她要割下第四道,瞿玄青才抓住她的手腕,將印碾在了她的傷口上。
花緇覺得,那一定很疼。
但陸扶光的神色卻反而像是安下了心。
瞿玄青將沾滿了鮮血的印面壓在了自己的手背上,隨後,她看到了那個章紋。
伸長脖子的花緇也看到了。
可那說是章紋,其實只是好多條橫七豎八、有直有彎、纏交在一起的道道兒,一團亂麻似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可瞿玄青卻看出來了。
原來如此。
「你認出了我兄長的花押。」
終於聽到了她的聲音,小郡主卻眉心一蹙:「你為什麼認出來得這樣快?」
瞿玄青看著手背上的章紋。
她的確認出來得很快。
因為十六年前,兄長曾指著他們起兵戰旗上所畫的章紋告訴她,那是將兩個人的花押疊在一起、取了疊成圖案的一部分畫成的,而其中就有他的花押。
如果不知道這一點,只看那章紋,世間哪有幾個人能猜出它的由來?
瞿玄青聽後,覺得這心思太巧了,特意將兄長的花押謄了下來,仔細與戰旗上的章紋比對,發現戰旗上所用的正是兄長花押里那隻當康的首與腦。
至於另一個花押是誰的,她誰也沒問、很容易地就自己發現了。
因為那是馮先生的花押。
它被馮先生親手畫在了他所寫的那篇討伐女皇的檄文書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地傳遍了天下。
但這些,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此刻,也不會告訴陸扶光。
「只是我兄長的花押,不會讓你慎重到將它藏在身上。跟當康花押交疊在一起的,是什麼?「
她一針見血,問陸扶光。
小郡主似乎被一問激到,狠狠地咬住了後牙。
「他到底是多麼狂妄自大,竟把自己的花押就這麼明目張胆地篆在一塊他從墓里拿出來的玉印上,而且還……」
她喘了喘,壓住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