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先生,你的傷口不深,但數量較多,建議在下次換藥之前不要碰水」,醫生打量陶家舶的神色不好,又說他可以開一些安眠藥。
陶家舶搖搖頭,只收下了消炎藥。
幾分鐘後秘書也跟著離開,屋內恢復了平靜。
裴淮年端著水杯過來坐在他身邊,「怎麼了?傷口不舒服嗎?」
「多少錢?」,陶家舶突然抬頭問。
「什麼錢?」
「我的保釋金,你付了多少錢」。
裴淮年注視著陶家舶認真的目光,他心裡想的什麼全寫在臉上,那心思仿佛在說,你說個數我會還給你,然後咱們兩不相欠。
這不是裴淮年想要的結果,他拉起陶家舶往屋內走去。
乾濕分離的衛生間明亮華貴,分成幾個區域,光泡澡的房間就有三十平。
在倫敦最昂貴的地界,這裡可以進行一場小型學術論壇。
傭人不知何時放置好浴袍和浴巾,白色的疊放整齊,看上去觸感柔軟。浴缸里撐滿了水,浴室的空氣有些潮濕。裴淮年推了他的後背,溫熱的掌心透過襯衫。
「泡澡淋浴都可以,去吧,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過了一會,浴室傳來花灑的聲音。
裴淮年回到客廳,翻看秘書發來的文件,一些包含著派對所有人信息的文件以及幾段視頻。
裴淮年點開其中一個視頻,聲音嘈雜,他們說著很快的中文裴淮年並沒有聽得很清楚。
不過這不重要,他隨意掃了一眼李秋的信息,鎖了屏。
陶家舶脖子上掛著毛巾走出來,裴淮年已經在其他浴室洗漱過了。白皙的皮膚被黑色睡袍覆蓋,深色沒有壓低對方的氣勢,反而在僅有一盞落地燈的氛圍里增加了一抹神秘。
反派演員又要演什麼,陶家舶嘟囔著。
「醫生怎麼說?」,裴淮年從郵件中抽出視線問道。
「上了藥,說不要沾水」。
「嗯,明天洗澡需要幫助嗎?」
「不要!」,陶家舶睜大眼睛,又補了一句,「我一會兒就回家,明天沒你什麼事兒」。
「Tao」,裴淮年將電腦放在地毯上,「你必須在這裡住幾天」。
「為什麼?!」,反派演員給他的壓力比大肚子的警察還大,陶家舶心裡很亂,此刻翻臉不認人。
硬著頭皮給自己找場子:「說吧,我欠你多少錢,我的保釋金」。
「你不欠我的錢」。
「沒有保釋金?」,陶家舶想到李秋委派的律師和警察譏諷的笑容。
「怎麼可能,李秋家那個律師看起來很厲害,而且的確是我先動的手,他們怎麼會偏袒我?」
「Tao,我想你誤會了什麼」,裴淮年比了一個手勢,「我不知道你說的律師是誰?有多厲害,但這裡是英國」。
「所以呢?」
裴淮年盯著他脖子上的毛巾,有無數的衝動想拿下來,然後撫摸上去。他喉結滾動,聲音有些低沉。
「所以沒有事可以阻礙它」,他晃動了手指上那枚綠寶石戒指。
他在陶家舶疑惑的眼神中走到他旁邊,還是抵不過內心掙扎著咆哮而出的野獸,取下那條毛巾,幫陶家舶避開傷口擦拭頭髮。
「何況,你並沒有觸犯法律,你的傷口和監控視頻就是最好的視頻」。
「可酒店當晚沒有視頻」,這是警察告訴他的。
派屈克先生手上的動作輕柔,語氣也很隨和,「你兼職之前不事先打聽清楚支付你薪水的僱主是誰嗎?」
好吧,那家酒店確實是他家的,但是陶家舶非常想告訴大莊園主,小小服務生沒必要做這種打聽!
陶家舶微微低著頭,配合裴淮年手裡的動作。對方在他上方隔著毛巾,聲音忽遠忽近的。
「以1敵6?打得不錯,學過?」
這是誇獎嗎?陶家舶撇了撇嘴角,不耐煩地說:「沒,但是我韌帶好,騎車的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