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不見的角度,裴淮年眼裡閃過一絲流光,韌帶好...
「你怎麼會來」,雖然這個問題沒什麼意思,而且裴淮年能輕易掌握他行蹤這件事更沒必要驚訝,在尷尬氣氛下陶家舶還是堅持問這個問題。
擦得差不多了,裴淮年將毛巾扔在沙發上,他對上陶家舶的眼眸,說:「我說過,我會再聯繫你,卻得知你遇到了麻煩」。
他拉著陶家舶坐在沙發上,遞給他一杯紅酒,「Tao,以後不要再打架」。
陶家舶眯了眯眼,瞬間炸毛:「憑什麼?是他先惹我的,你不知道他說話多難聽,還說我們...」
陶家舶有點心虛,他怎麼可能將那些什麼跟了英國佬,威廉先生玩剩下的這種話對裴淮年說。
裴淮年並沒有注意到這句話,他的手掌代替了之前的毛巾,挪到了陶家舶的後頸。
「我知道,你不會先惹別人。我的意思是,以後讓別人替你去打」。
陶家舶:...他怎麼忘了,列強的世界是沒有peace love的。
第0016章 愛情陷阱
「這也就是在英國,換作在上海,我會怕他?」,陶家舶將紅酒一飲而盡,憤憤不平地說:「我們家附近幾條巷子都有我好兄弟,上學那會,我們學校附近的治安是最好,你猜是為什麼?」
陶家舶很久沒有提起上海的事情,家鄉味道的記憶讓他的眼睛很亮。裴淮年接過空杯子,順著他的話問,「為什麼?」
「因為我們將附近小混混都打服了!那時候路燈老舊,晚自習我們班女生總遇到騷擾,我召集了三個年級的男生,分成幾組,每天晚上都送女生們上公交車。遇到混混我們就打,時間久了我們學校附近的小混混都不敢過去搗亂。」
陶家舶說得頗為自豪,肆意的少年時代承載他的自由和快意。這樣的陶家舶眼睛亮得像星星,一如談起他最喜歡的船。
他說得太快了,裴淮年沒有聽完整。少年人的眼睛緊緊鉤住他,裴淮年控制著瀕臨潰敗的意志力,只是颳了刮陶家舶的臉頰。
「你幹嘛!」,陶家舶警惕地看著他。
「你這裡有水滴」,裴淮年不動聲色地撒謊。
「哦,謝謝」,
手指在臉龐,陶家舶終於將那枚戒指看仔細了。「這是...熊?」
「是的」,裴淮年轉動繁重華麗的寶石戒指,銀色的表面用細膩的工藝,其上嵌著金邊的棕熊。裴淮年念出一個Old English(古英語)的名稱,歐洲古老家族很多,幾百年的都有不少,但家族徽章能保留至今並在如今還受到外界認可的屈指可數。
「威廉家族的家族徽章是站著咆哮的棕熊。它代表威廉家族是森林中最勇敢和威猛的主人。」
「Cool」,陶家舶由衷地讚嘆。
「我在德國有一處莊園,包含一片廣袤的森林,入冬以後可以打獵,你有興趣嗎?」
陶家舶誠實地搖頭,「我對終結其他生命沒有興趣」。
裴淮年聳聳肩,他問:「你在電梯裡想什麼?」
電梯裡陶家舶低落的情緒只有幾瞬間,陶家舶擼了擼青茬,沮喪地說:「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裴淮年挑眉示意他繼續說。
陶家舶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從沙發上滑落到長絨地毯上,蓬鬆而旺盛的長絨接住他所有的重量。
他的肩膀輕微碰到裴淮年的膝蓋,「在英國,我完全幫不上老陶,我甚至還在這裡闖禍」,陶家舶用手捂住臉頰,沉悶的聲音從掌心後面穿透。
他壓抑著聲線,「我現在的生活到底有什麼價值,扔下我爸在英國享受留學生活,我覺得愧疚」。
他扭頭抬起臉,透過昏黃的光線看裴淮年,「我找不到自己奔赴九千公里來英國的意義,我很痛苦」,經歷了衝突後重歸平靜,眼前舒適的環境和絕對安全的氛圍釋放了陶家舶內心深藏已久的恐懼和痛苦。
他摸了摸頭上的結痂,李秋打破的不僅僅是皮肉,還有他藏了三個月的恐懼和掙扎。
20歲的少年,困苦和喜悅都寫在臉上,他像一隻撞進死胡同,找不到家方向的小狗崽。
「Tao」,裴淮年垂下眼睫,藍色眼眸被藏在一片雲霧中,他說:「在我身邊,我帶你找九千公里的意義」。
陶家舶愣了一下,這不是裴淮年第一次示好,卻是最特別的一次。陶家舶第一次拋開性別,咒罵,抗拒,認真思考裴淮年說的意思。
他說他會帶自己找到奔赴近萬里的意義,可真的有這個意義嗎?
他不知道,他更不知道的是自己琥珀色的眼眸倒映出裴淮年的身影,逐漸加深。
裴淮年換了個姿勢,用更溫柔而深沉的聲音說:「如果你需要考慮,我完全可以理解」。
他伸手觸摸陶家舶的後頸,光滑帶著一如既往的熱,他緩慢地收緊掌心,輕柔又強勢的掌握人類最脆弱的部位。
出口又是紳士極了的做派,「因為我之前對你的追求不合你的心意,為此我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