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舶背著大書包,準備離開階梯教室。Edy走到他身邊,問:「Tao,你今晚怎麼去雷慕莊園」。
「什麼莊園?」
「郊外的雷慕莊園啊,學生會今年的會場定在那兒了,怎麼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裴...」,裴淮年沒說啊!
陶家舶將話咽下去,轉頭又問:「你也去嗎?他們應該也邀請你了?」
Edy一副理所當然:「我去年就收到邀請了,今年是作為協會成員去參加活動。走吧,坐我的車去」。
雷慕莊園離主城很遠,古老泛黃的城牆上爬滿了藤蔓,如果不是裡面燈火通明,儼然是一副廢棄古堡的樣子。兩人一同進去,Edy很快就被人叫走了。
陶家舶走到自助區前左右張望,他對這種活動沒興趣,只是聽說裴淮年也是學生會成員。
準備先走,陶家舶右肩被拍了一下。
旁邊是現場唯二和他一起拿著盤子的橄欖球副隊長,羅浮特。
「Hi Todd,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陶家舶眼珠子轉了幾圈才想起兩人一起上過同一位教授的公開課,他伸手拿了幾塊培根,說:「跟你一樣,吃東西」。
羅浮特笑著自己夾了幾塊很大的牛排,漫不經心地問:「Todd,我想問你聖誕節有沒有時間?」
陶家舶咽了一口果汁,疑惑地問:「什麼事?」
「我準備舉辦一個派對,你有沒有興趣?」陶家舶微微蹙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還是自從加入基佬行列,自己對男性潛台詞的敏感度提升了。他總覺得對方眼裡的光顯得貪婪又意有所指。
「抱歉,我那天要打工」。
羅浮特很顯然不信,「聖誕節也打工?」
「對啊,三倍工資為什麼不賺」,陶家舶絲毫沒有經濟窘迫的羞恥感。
羅浮特一雙黑眸在陶家舶胸前掃了一眼,沒有看到某樣東西,微微鬆一口氣。眼裡的銀光不滅,還想說些什麼打動陶家舶。第三個端著盤子的人出現,林苟撞了一下陶家舶以示招呼,抬眼看了一眼羅浮特,很有禮貌地說:「能讓我們單獨待一會嗎?」
毫無情面的趕人,顯然不符合紳士的基本禮儀。羅浮特眼裡明顯帶著一些疑問,在兩人臉上反覆打量一番,一臉不甘心地離開。
陶家舶渾然不知林苟替自己擋了爛桃花,問:「大狗,你最近沒去酒吧打工了?」
林苟眼神閃躲了一下,很快答:「換了一個家店,下次介紹你。不過...」,他很突兀地停下來,用戲謔的眼神看陶家舶,「現在可以說了吧」。
陶家舶一頭霧水,「說什麼?」
「你和派屈克的關係」。
「沒關係」,陶家舶硬邦邦地說。大狗很顯然不信,聳聳肩,「我都看到了,北一區的高級公寓,你們同居了吧」。
!!!陶家舶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林苟不自然地咳了咳,擺擺手,說:「哎呀,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總之我提醒你,他不是什麼好人。他們那個圈子很複雜,他的事就連...哎,總之,你如果玩一玩就算了,別認真」。
林苟是知道陶家舶家的事,也知道他很牽掛老陶。
陶家舶用,你在瞎說什麼的眼神看他,伸手將盤子裡的東西和弄得亂七八糟,故作輕鬆地說:「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認真。我是一定要回國的,我家院子裡的小五還在等我呢」。
小五是老陶小時候送給陶家舶的一隻大黃,每天到了飯店就咬著陶家舶的衣服。
話音剛落,陶家舶發現林苟今天的西裝好像是某個大牌,面料和光澤感都特別好。在老牌手工西裝店打工的陶家舶不會看錯這種檔次的衣服。
更令他奇怪的是...,「大狗,你胸前這個徽章是什麼?一隻老鷹?學生會發的嗎?」
「啊,這個...」,林苟明顯有些許慌張,他張了張嘴又四處張望,然後說:「不值錢的東西,小店上買的,不覺得這隻鷹挺特別的嗎?」
陶家舶摸了摸,他確實沒覺得哪兒特別,要說特別的,裴淮年手上那枚戒指的棕熊才比較特別。
他倆的對話被主持人打斷,「尊敬的各位來賓,歡迎來到迎新會。」說話的是學生會代理主席,Brian,他穿一身墨綠色的西裝,映襯著碧色的眼眸儼然是一副精英貴族的氣質。
他一雙碧色的眼眸往人群里搜索了一番,揚起紳士的微笑;「請收到邀請函的新人站到前面」。
大家逐漸從人群里走出來,陶家舶也在隊列之中。他們站成一橫排,華麗的交響樂從四面八方響起,新成員的對面一一對應了老成員,除了陶家舶。
他站在隊尾,緊緊攥住褲縫。怎麼回事?這不會是一場故意整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