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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舶像感覺不到疼痛,動作越來越快,好似要將那塊圖案連帶記憶里片段全部抹除,又似乎藉由疼痛讓自己沉浸在過去。

一種對痛楚依賴的病態。

內環高架紅燈一片,廣播說今年上海將迎來10年難遇的嚴冬,陶家舶單手握著方向盤思緒飛上大氣層。

今年新年他會去哪兒?

裴淮年沒說。

「喂,老爸」,電話將陶家舶拉回來,老陶的聲音中氣十足,帶著高昂的情緒,說:「晚上7點,和平飯店,跟華總的小女兒吃飯,你沒忘了吧!你小子給我早點到!」

「知道嘞,我下午就一個會,完了我就過去。」

車載電話有點小毛病,聲音不太清楚,說了兩句掛斷了。

堵了30分鐘,陶家舶終於在7點前抵達餐廳。順著藍色短絨的樓梯上去,華小姐已經到了。

「抱歉,停車場不太好停車,讓你等我。」

「沒事」,對方儀態大方,是良好家教養出來的淑女。

陶家舶沒什麼和女士相處的經驗,一頓飯吃得沉默非常。

華小姐率先打破沉悶,「聽陶伯伯說,你在英國留學?我月底準備去自由行,推薦一下吧,有沒有什麼特浪漫的地方?」

對方撐著下巴,一臉期待地看著他,陶家舶忍俊不禁,老陶說他在英國留學,一定沒說他是肄業吧。

他幾乎沒有多思考,回答:「坎特伯雷吧,那兒一個做什麼都覺得浪漫的地方,散步划船都挺不錯的」。

放下金湯鮑魚粥,陶家舶欠身說要去一下洗手間。

忙了一整天,暈暈沉沉的,陶家舶撲了一碰水在臉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想。

了解的陶家舶的人,都會驚訝於從他嘴裡聽到散步和划船。

物流人心裡的神聖法則就是速度和效率。拼天氣,抗意外,與時間賽跑。

效率就是銀子。

陶家舶本人極其講究效率,他在公司旁邊買了房子,三餐通常搭配著大小會議。合作夥伴卡旺先生經常調侃他,「Todd,Wind down」。

青菜肉絲粥不夠軟爛,陶家舶撐著洗手台,胃裡翻騰。

他往回走的時候隱約覺得自己的座位上有一位陌生男人,和平飯店的客人大約不會去騷擾一位明顯有伴的女士。

等他繞過一盆長得正好的孟加拉榕,那個男人的背影徹底消失。

將華小姐安全送到家後陶家舶漫無目的地跟著車流,回到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

他推開車門,靠著點了根煙,想起飯桌上的對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跳過了南法的Antibes和西班牙的格拉納達,只說了坎特伯雷。

青菜肉絲粥不夠軟爛,陶家舶胃裡翻騰。他推開車門,靠著點了根煙。

好久沒看上海的秋天了。

老香樟蓬勃而旺盛,陶家舶半眯眼睛,突然在樹影下對上一雙眼睛。

深藍色,海底般深邃的眼眸里壓下鋒利的冷光。

周圍太暗,他不確定對方是不是裴淮年。

英國潮悶的空氣跨越一萬公里來到上海,雨絲紛紛揚揚的舞動,陶家舶的視線變得朦朧,淅淅瀝瀝的雨聲將周圍的聲音套上一層風鈴的外殼。

良久,陶家舶斂下目光,再抬眼時,那人好像從沒出現過。

也許是看錯了,陶家舶表情陰沉,動了動嘴角,猩紅的菸頭被指腹直接碾碎。

第38章

人仰馬翻地忙了幾天,表弟孫墨跟他約頓飯。

海鮮店老闆是老陶的同學。

老陶創業那會不是泡在國道上就是在港口,陶家舶學生時代的夜宵多半是這家的乾貝海鮮粥。

特殊三年的餐飲不好做,貨進不來,資金鍊也斷了。陶家舶做國際運輸的,雖然不是生鮮專區線,也有點資源。

他搭了一條供應鏈和錢成了這家海鮮火鍋的半個老闆。

「哥,又去倉庫盯貨了?」

「嗯」,陶家舶解了三顆扣子,水晶燈明亮,光線透進布料,蜜色的胸肌依稀可見,寬厚的背部線條,溝壑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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