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鑠如他所願,透出一種小心翼翼的溫柔,生怕一不留意就將懷裡的Omega碰碎了。到最後,一股難以形容的酸澀情緒卻徹底占據上風,在他胸口裡積聚著越來越多,叫他特別難受。
他在很認真地心疼林司言,不管是此刻在枕著他肩膀睡過去的林司言,還是存在於遙遠過去里他所觸不到的林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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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在黑夜裡亮了起來,裴鑠拿起來一看,是辛瑾給林司言發的信息。
面對情敵,裴鑠毫無道德可言,抓起林司言的手指解鎖了手機,看到了信息的全貌。
——言言,很多年不見,我覺得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你,雖然你不喜歡我。
——我知道你不會接受我,但我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情。
前有謝嶠後有辛瑾,一個接一個蜜蜂繞花似的纏在林司言左右,一個比一個令人心煩。
裴鑠抱起林司言到浴室清洗乾淨,輕放床上,掖好被子,還找來玩偶小狗放在身旁。最後一個動作他是不情願的,林司言現在有他了,就用不著什麼傻子送的破玩偶了。
對了,還有一個什麼來頭都不知道的傻子白月光,裴鑠在林司言嘴裡套不出任何信息,只知道傻子奪走了林司言的初吻,還留下了林司言很依戀的玩偶小狗。
裴鑠越想越心煩,從小到大他要什麼就得到,想做什麼都能實現,根本不知道羨慕和妒忌是什麼感覺,直至林司言走進他的內心——他承認自己這一刻是真的妒忌了。
「你太受歡迎了,這點讓我很討厭。」他對著睡夢中一無所知的人嘀咕。
越想越氣,氣得人孩子心性起,幼稚鬼俯身咬林司言臉頰上的肉,軟綿綿的。睡夢中的人溢出幾聲輕哼,裴鑠一律當成撒嬌,捏著下巴就親上去。
「唔……」
林司言做了個很奇怪的夢,感覺自己好像正在被一隻大狗狗吞食,最後一絲氧氣也快要被捲走。可是襲來的氣息和溫度太過熟悉,也很舒服,陷在柔軟被子裡的他哪裡都不去,只困在原地作繭自縛,與這隻大狗狗貼在一塊兒分享彼此的體溫和氣味。
感受到林司言無意識的回應,裴鑠莫名就被哄好了,又或者說自己把自己給哄好了。
身邊煩人的鶯鶯燕燕再多,林司言最區別對待的還是他。
裴鑠開心了滿足了,走出臥室,也不看現在是凌晨幾點就一個電話打過去。
「神經病吧你。」辛瑾剛睡下就被鈴聲嚇醒,起床氣大得很,脫口而出便是沒素質的話。
裴鑠嘴角上揚冷笑一聲:「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大半夜簡訊騷擾人家的確是神經病所為。」
辛瑾猛地清醒過來,要真還聽不出點什麼,他這些年在國外就算白混了。敢情裴鑠大半夜還在林司言身邊,而且能直接檢查林司言的手機,現在還端著一副正宮做派來興師問罪呢。
「你想說什麼?」他直接道。
「明天六點見個面,有話要說。」裴鑠言簡意賅。
掛掉電話,他就將通話記錄,連同那兩條不要臉的簡訊統統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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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和林司言之間的願望束縛尚未解除,裴鑠必須在三十分鐘內趕回來,於是將見面地點約在樓下,非常好意思讓辛瑾大早上就開車跑十幾公里過來。
裴鑠早早起床拾掇一番,用摩絲抓了抓頭髮露出深邃眉眼,還穿上了林司言之前隨口誇過一句的黑色外套,襯得整個人更加英俊而深沉。出門前他小心湊到床邊,虛虛地抱了抱還在沉睡的林司言,這環節就跟噴香水一樣,只不過他要沾上的氣味是林司言的信息素。
一坐進副駕駛位,辛瑾就聞到了裴鑠身上那股清冷的香味,比昨天更加明顯了。幾個小時前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