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靠坐在浴池邊上本該如孤松獨立般淡漠的身影此刻卻半裸著胸膛,緊闔著雙眸。
那向來纖塵不染的霜色長袍也僅松松垮垮地半披在肩上,竟襯得那張本就艷極清極的面容仿佛攏上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緋色,叫見者心跳頓緩。
泱泱並未有意放輕步伐,原本也只是陷入淺眠的程綏之自然也很快察覺到動靜。
他緩緩掀開眼帘,對來人的腳步聲實在再熟悉不過,卻又不知女子怎會突然來此。
但沉默何嘗不代表著縱容和默許。
獨屬於女子的香甜氣息很快便縈繞在身後,直至那如水蔥般雪白纖細的指尖緩緩攀上他肩後,程綏之才倏地沉下眼睫,呼吸頃刻便亂了。
「泱泱,怎會忽然來此?」
他的嗓音淡漠一如既往,卻又分明隱隱含著一絲似是而非的壓抑和克制。
泱泱卻並未止住動作,指尖仍舊緩緩下移,直至停在一處,方才柔聲呢喃:「若非程胥告訴我,我恐怕永遠不會知曉那日發生了什,何必隱瞞於我呢……」
程綏之眸中掠過一絲瞭然,語氣不自覺放緩了幾分。
「只是覺得沒有提起的必要,於男子而言,不過是小傷而已。」
泱泱輕嘆了聲。
「經年累月都要用藥浴來解清餘毒,又怎會是小傷……」
程綏之卻是閉了閉眼,罕見地無心聽身後的女子在說什麼,只倏地抬起左手壓住女子那仍在他肩後傷疤上輕撫的指尖。
「泱泱,你今晚先早些歇息,待我藥浴結束,明日再與你詳說,可好?」
他的聲音儼然已經氤氳出幾分啞澀之感,泱泱卻恍若未覺,只乖乖收回指尖,悶聲啟唇:「原來你不喜我留在這裡陪你麼,是我多此一舉了。」
說著,不顧程綏之作何反應,她便要起身離開,但程綏之又哪裡禁受得住她這般委委屈屈的語氣,抬手一個巧勁便將人往身前一拉。
她身子太過柔軟纖弱,並未激起多大水花,只本能般驚呼一聲,而後勾住程綏之的脖頸。
「程綏之,你怎的……」
她難得失語,卻不知自己此時衣裙半濕躺在男人懷裡的模樣簡直有若攬著嫩芽的柳枝,嫵媚又豐潤,艷逸得仿佛下一瞬便要淌出青蔥的汁水來,美得不可方物。
程綏之目光緊凝著她,生來淡漠的眸底不知何時已然一片暗沉。
他有些無奈地開口:「泱泱,分明是你在勾我。」
泱泱濃睫簌簌一顫,片刻,才彎了彎水霧氤氳的眸子,攀上他耳側,輕聲呢喃:「泱泱不過如綏之三年前所說,垂憐於你罷了,又有何過錯呢……」
程綏之眉間微動,再難抑制住滿心情愫,摟著她細腰的掌心收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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