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聲清晰感覺到腕間近乎束縛的力道。
對方掌中的溫度,是他熟悉的微涼,像是軟玉溫潤。
朝晏凝視著眼前的青年,目光是一種晦暗不明的幽沉,仿佛危險未知的陰寒深澗。
「最近……很忙嗎?」
江聲本來想說還行,可是對上男人那雙漆黑漂亮的眼睛,他突然覺得喉嚨處仿佛堵著什麼。
等了片刻,朝晏沒有等到江聲的回覆,他握緊對方的手腕,將人拉到了餐桌邊。
「應該餓了吧,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燈光影影綽綽,將布置高雅的客廳蒙上了一層清然的冷輝。
江南春水的特級尊貴套間中大體布局相同,不過在小細節上會有所差距。
就比如說,房間中的擺花。
白藍二色的繡球,藍色明艷,白色清麗,搭配在一起,看起來極為清新淡雅。
江聲的視線從餐桌中間的擺花,到那些蓋著餐盤的飯菜上,然後再是身邊面容俊美無儔的男人,視野就這樣被填得滿滿當當,一絲一毫的縫隙也不留。
朝晏的手始終沒有放開他,像是在和他建立一種寂靜無聲的連接,又像是簡單的牽著他,握著他。
江聲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一夜一夜情慾瘋狂的夢。
之後便是三個多月前,那一場滿是混亂的荒唐情夢。
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
江聲心裡洶湧起某種難以言喻的深濃情緒,他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都是男人,他以前在夢裡對朝晏做過一籮筐過分的事,數都數不清。
到了自己身上,媽的,這也太裝了!不就是個夢!
青年突然就想通了,眼角餘光不經意一瞥,男人銀色的腕錶像是一圈清冷的月輝環繞。
至於那什麼交換戒指,又不是真戒指,他到底是在造作矯情什麼。
想通以後,江聲的眼神立即發生了改變,張揚散漫,極具攻擊性。
「你吃不吃?」
朝晏的手在青年灼熱體溫的浸染下,已然帶了些許暖意。
他有些沉迷這樣的熱度,不過還是比不上對方此時的目光,是他熟悉的,也喜歡的,獸態侵占一般的銳利。
「可以陪你吃一點。」
坐下以後,江聲看著桌上的四菜一湯,有些可惜。
「沒酒啊。」
朝晏正在盛湯,修長的指尖落在奶白瓷的骨瓷小碗上,白得有些晃眼。
他看了江聲一眼,漆黑的眼眸像是溫柔月光柔緩傾覆的夜幕。
「房間裡有酒,想喝嗎?」
江聲猶豫間,男人將蓮藕排骨湯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