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面,微笑,似乎把死亡置之度外,似乎不覺得永別是對活著的人的凌遲。
就在這一刻,顏暮初感覺自己好像被遙遠的前塵所刺中,似乎在某個幻夢之中,「他」也是這樣抱著她,看著「她」慢慢死去。
他低頭,看著手中新裁的花束,摁住了心中這樣異樣的疼痛。
只是一場戲罷了。他輕嘲,自己現在似乎太沒分寸。僅僅只是剛剛失去她而已,患得患失的心緒就如野草瘋長。
片場在寂靜了一瞬,而後響起了掌聲,為著這堪稱精彩的一場戲。朝笙從林夏的懷中起來,施施然地站在那兒,笑著謝過了人們的讚美。
顏暮初其實已經記不清,是在哪一次看過來的眼神里,他為她所驚艷,總之,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滿座掌聲,那個曾經站在他面前,眼含著哀傷的女孩子,已經長成了另一番好模樣。
而他只能途經她的盛放。
何希文已經提前和朝笙說過,會在殺青後來接她。
她看了眼自個兒的老闆,剛下了發布會,就趕了過來,到這時候,她居然從他身上看出了些「近鄉情怯」?他安靜地等著,側臉的輪廓英挺而鋒利,然而手裡一捧花削弱了他本身的矜冷,看起來平靜而溫和。
她思考著自己是否要做一個和唐頌一樣比較懂得看顏總眼色的電燈泡。
朝笙和林夏他們道別,來找何希文時,神情是十分明快的歡喜。
「何姐,我殺青啦!」她顯得很開心,一臉期待地看向何希文,「導演說我演得,很好!」
在何希文的印象中,朝笙並不是情緒外露的人,她永遠溫柔而隱忍,不見鋒芒。但何希文更喜歡眼前這個因為完美落幕而格外驕傲的女孩。
她含著真誠的笑:「我一直在看著呢,朝朝。」
與何希文說完話後,朝笙好像終於看到了顏大總裁,她露出微微驚愕的神情,眼底的笑意收了回去:「顏先生,你也來了。」
他點頭,斂著潤秀的桃花眼,長睫微垂,遮住了眼中的神情。
懷裡的花似乎也因她的疏遠變得黯然,他聲音如常,甚至比往日更溫和:「忙完了一些事情,順道過來接你。」
「忙完了一些事情——指在發布會上承認自己被甩。」何希文在一旁微笑,如是腹誹。
朝笙輕輕地哦了一聲,並不接他手中的花,只隨口說了句謝謝。
顏暮初進一步認識到他的錯誤會是一個怎樣漫長的苦果了。她依然美麗,依然動人,一顰一笑,顧盼生輝,只是眼底容不下一個他罷了。
「這樣子。」朝笙隨意應了聲。
「先回去嗎?」何希文道,「你讓我幫你找個住的地方,我已經找好了。趁著剛殺青,去看看要添點什麼。」
她短暫思索了一番,決定補刀。
顏暮初長睫微動,他默然一瞬,再開口時聲音壓得更低了些:「我送你們去吧。」
何希文覷了眼朝笙的神情,才禮貌道:「那就麻煩顏總送我們去溪岸居了。」
朝笙走得匆忙,但何希文自能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溪岸居是海市一個比較幽僻的小區,遠離市中心,租金不算特別高昂,但勝在安保不錯,不會被人輕易打擾。朝朝,我想你會喜歡的。」
「那好呀。」朝笙眼眸彎成兩道好看的弧。
顏暮初聞言,細細看了眼她,發覺她眉眼裡無憂無慮,離開他,似乎算一件好事。他抱著花的手輕蜷,卻並不因此而生氣。
從前他性情算不得好,只是在愛上朝笙之後,在寧望舒以他的名義公然的羞辱她後,他才終於正視從前她所受的那些委屈。
被視作替身的委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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