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劃開,那群哨兵為這再生的異變嚇得發抖,終於失聲尖叫了出來。
硯白有些不耐地甩了甩馬尾,玄衣的少年不語,他抬眼看向前方,伸手將最後一個狄人生生從馬背上摜了下來。
池暮摁住蘇邇瑪的咽喉,桃花似的眼中泛著微微的光。
是祁連山上的月亮倒映進這雙眼眸中。
「戲弄人,很有趣嗎?」
少年的聲音沙啞,讓這個年輕而狂妄的狄人想起草原上鼓鼓的風聲。
名叫蘇邇瑪的狄人感到憤怒,他居然被一個宣朝的少年這樣羞辱。
但他陡然意識到他的同伴剛剛都死了。
他抬起手,用盡力氣,想把少年那粗礪的手掌從脖子上扯下來。
但這看起來俊美得不似一個武將的少年,有著他難以撼動的力量。蘇邇瑪於憤怒中生出對死亡的恐懼來。
「嗬嗬——宣朝的羊……放了我!」
被扼住了喉嚨的他只能發出極其嘶啞的聲音,「我要教你知道!你們這群兩腳羊是怎麼被我們殺死的!」他也曾隨狄人的騎兵出來劫掠過——
那些宣朝的百姓啊,如雜草般卑賤的出生,忍受著他們的劫掠,溫順而麻木的苟活。
他潛意識看輕他們,乃至於到了這樣的時候,依然用殺掉眼前的少年作為威脅。
池暮被他的話逗笑了,他低頭看向這年輕的狄人,嘴角微彎:「不必你教。」
而那雙淡靜的桃花眼中其實並無笑意。
他從蘇邇瑪同伴的胸腔中抽出長槍,鋒芒掠去,錚然作響間,最後一個狄人轉瞬便也沒了聲息。
……
「池暮?」不知過了多久,少年身後的人以猶疑不定的語氣開口,喚著這最年少的郎君。
池暮鬆開落在蘇邇瑪咽喉上的手,站直了身子。
他回頭看向他們,仍是那副沙啞卻平和的聲音,帶著安撫般的笑意。
「回去吧。」
祁連山上的月亮穿過雲層,明輝的白光落在少年俊美的面容上,他們莫名的生出一股帶著懼意的心安來。
第80章 郡主與馬奴(34)
死生仿若一瞬,那與他們一道新入伍的年輕郎君在他們眼前靜佇,而他身後,倒著五六具狄人的屍身。
將霖州的百姓如雜草如牲畜般羞辱虐殺的狄人,在這夜死在了一個甚至還未弱冠的少年手中。
劫後餘生,這群哨兵出了一身冷汗,他們心中莫名畏懼這樣殘酷的生殺予奪,卻又生出更激烈的情緒來。
「池暮!池暮!」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個同樣年輕的士兵,池暮記得他的名字,李樹。
李樹從馬背上跳下來,跑起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腿都發軟。
「他們,就都死了嗎?」他聲音有點抖,帶著未消退的驚懼與突然的狂喜。
池暮垂眸,看著蘇邇瑪不瞑目的雙眼,應了一聲。
池暮回身,輕拍了拍硯白,四蹄踏雪的大馬噴出口熱氣來,一副得意的模樣。
李樹借著月色,打量著這匹馬,發現是在軍營中都極其罕見的烏騅。
他想起從前看廟會,戲台子上咿咿呀呀的霸王別姬,那霸王正是踏著烏騅,蓋世武功。於是,池小郎的形象在李樹眼裡竟越發高大了起來。
「真沒想到……」他大著膽子,走上前去看那些屍身。
轉瞬之間,生死兩易。把他們當羊群戲弄的狄人,死在了一個宣朝少年的手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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