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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一樣。」他終於意識到那種茫然,其實是替她覺得難過。

周暮覺的手不自覺的落在她柔軟的發頂,朝笙微微躲了過去,道:「頭髮再亂一次,信春就更要擔心我的學業了。」

青年的嘴角勾起,那點情緒很快因此散去。

他將女子鬢邊散落的一縷烏髮輕輕地攏到了耳後:「但願信春別誤會吧。」

朝笙樂不可支,搭著他的手臂上笑了起來。

門後,阿柳聽到了他們的談笑聲,最終沒有敲門。

原是想問太太少爺,夜間想吃些什麼的。

不過,在她未曾留意過的時候,周家的兩位主人,竟然已經這樣要好了。

阿柳旋身,往樓下走去。

廚房已很清楚他們的口味,就算不問,也出不了什麼差錯。

這年長的僕婦扶著樓梯,伶仃的小腳差點兒踩空,於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來。

信春聽到了動靜,仰頭看過去:「呀!阿柳!小心些!」

阿柳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啐道:「你這嗓門,大得嚇人。」

信春曉得她沒事,笑嘻嘻地應了。

阿柳便走得更加小心了。

太太,少爺。

繼母,繼子。

若讓周寅竺那老貨知道,一定會鬧出無窮的禍事。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纏著的「金蓮」隨著革命而放開,雖然沒有「三寸」那麼誇張,走起路來,仍然搖搖晃晃。

如果有人,能夠比她更自由、更痛快的活,得是多好的事情啊。

阿柳決意咽下這個秘密。

再說,少爺終會成為「周先生」,而太太仍是「周太太」。

所以,沒什麼不好。

*

朝笙寫完了論文,又仔細潤色了幾遍才交了上去。

馮廣廈只教她一門公共課,卻看到了這篇文章。

是文學系一個留洋回來的教授特地拿給他看的。

「先前,你替文學系那個肄業的女學生恢復學籍,莊夫子不是很不高興嗎。」

莊夫子大名莊世仁,烏衣門第,前清榜眼,及至民國,仍是赫赫有名的大儒,所以大家都尊稱一聲「夫子」。

大儒的學問做得好,留洋回來的年輕教授們也佩服。

但大儒不喜歡女學生。

林朝笙這樣退了學又重新回到學校的,他更不喜歡。

當時還指著馮廣廈的鼻子罵,說他「被通海銀行的銀元塞破了腸子」。

蒼天啊!他馮廣廈分文未取,全憑朋友義氣和往日人情啊!

思及此處,馮廣廈有些不爽的揉了揉鼻子。

莊夫子當時罵得他可委屈了,他按下不說。

「莊夫子可又有什麼指教?」馮老師語氣謙和。

這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想岔了。」

「是林朝笙交上來的論文寫得很好。莊夫子挑不出毛病的好。」這年輕教授體貼的將文章遞給他,「這手字,莊夫子也滿意。」

馮廣廈十分意外,連忙接了過去。

圓眼鏡一目十行,很快讀完,又倒回去讀了一遍。

馮廣廈睜大了眼:「我得去問問林小姐。」

他往文學系的教室跑去了。

年輕教授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覺得完蛋——論文還是他從莊夫子的桌子上偷偷拿過來的呢!

馮廣廈上次見到朝笙,還是在李雁峰和周暮覺一同返滬的時候。

那會兒滿大街嚷著「周太太」,在學校里,卻又繼續客客氣氣地稱「林小姐」。

朝笙一出教室就見到了他:「馮老師,有什麼事?」

馮廣廈笑著和她打了招呼,將她的文章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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