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什麼?」
看著許塘清澈的眼睛,周應川不知道怎麼了,就說不出了,他到底還是捨不得把那些可怕的畫面講給他,萬一真的嚇著了,以後哪裡也不敢去了,怎麼辦?
算了…他看緊一點,以後還有機會教的…
「會很痛。」
許塘「噗嗤」一聲笑出來,笑得肩膀都在周應川懷裡顫,他這樣『囂張』,氣的周應川又拍了一巴掌在他的屁股,他才說笑著說知道了知道了。
「啊…!周應川,你幹嘛…我剛才已經說我知道錯了…!」
「跳下去了,比這個疼一萬倍,知道了?」
周應川揍的是光有聲,不見疼,許塘還是有點生氣了,他趴在周應川懷裡。
「好痛…周應川,你現在真的對我越來越壞了…我已經說知道了,你還要揍,你好不講道理…!我跟莫小翔說你已經結婚了,他還不相信,但我覺得…沒有我,你真的很難討到媳婦的…」
黑夜裡,一陣急促的咳聲響起,周應川驚訝,偏頭過去,狠狠咳了幾下:「你跟莫小翔說了我們「結婚」的事…?你和老師說了嗎?」
「沒有…我知道你不讓我說。」
周應川鬆了口氣,他吐了嘴裡的腥味到床邊的盆子裡,又踢到床下。
「周應川,難道我不是你媳婦嗎?」
其實追溯回這件事,該是很久以前了。
有一回供銷社的阿姨來到他們的五金店,她經常幫周應川帶書,那天不知怎麼了,突然拉著周應川左問右問,直說隔壁村有個姑娘,和他年紀差不多,在縣城當服務員,想回老家結婚了,問他願不願意見見…
當時周應川正在前頭忙,許塘問,阿姨,去見了幹什麼的?要帶什麼嗎?他可以先記下來…
他還以為是有人叫周應川去修機器。
阿姨見他沒明白,笑著說,傻孩子,是給你哥娶媳婦呢。
周姨去世的太早,許塘又幼時眼盲,他不懂娶媳婦的意思。
他問,啥是娶媳婦?
阿姨說,娶媳婦就是結婚,結婚就是組建一個家,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媳婦對他好,他也得對媳婦好…所以你哥娶了媳婦,就是有一個家了…
許塘聽前半句還聽的還好好的呢,聽到後半句就不行了,他和周應川不是本來就有一個家嗎?尤其是他又聽阿姨說,一個人只能娶一個人當媳婦。
他不要周應川以後只能對另一個人好,不能對他好了,等阿姨走了,他就跟周應川說,他要和周應川結婚,他要做周應川的媳婦。
周應川當時手裡的水都撒了好些,收拾完了,他對他說,他不可以給他做媳婦。
許塘不願意了,為什麼不能?他纏著周應川,偏要,周應川不答應他,他就不要吃飯,鬧了幾頓,周應川沒辦法,只好暫時地宣布,說他們結婚了,他就是他媳婦。
不過周應川也說,他們「結婚」的事不可以對外人說,誰都不可以。
「這件事不可以對外人說,更不可以對老師說,知不知道?」
許塘點頭,他知道的嘛!
周應川知道他沒對其他人說,就放心了,他不能去賭別人的揣測。
他從地上的袋子裡掏出一個小盒子,看的出外觀很精緻,但邊角已經被壓的沒樣子了。
「這次去進貨給你帶了禮物,但是路上我沒留神,壓壞了…」
「是什麼呀?」
「巧克力,酒心巧克力,在申州買的。」
打開一看,是現下少見的獨立包裝,每一顆都有獨立格子,但外邊的彩色錫紙包裝已經破損不堪,巧克力溢出來,凝結成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聞起來好香…巧克力?」
「也是一種糖果,我在商店的櫥窗里看到的,包裝是彩色的,這個是酒瓶子的形狀。」
「酒瓶子的形狀…?糖果居然還有酒瓶子的形狀?」
許塘被他形容的有些好奇了,他摸著,周應川看著這盒不成樣子巧克力,混戰的時候,他放在了內側口袋,但還是壞了。
他從許塘手裡拿走了:「這個不要吃了,已經壓壞了,下次我給你買更好的。」
「不要嘛,我剛才好像摸到一顆好的…」
許塘的手很漂亮,修長纖白,像玉雕的,他追著周應川的手,摸到邊角一顆「倖免於難」的。
「這不是有顆好的嘛,不要浪費…」
他摸著剝開了包裝,掰了一下,沒掰開,放進嘴裡咬了一半兒,把另一半餵進周應川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