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塘被趙業承掐著脖子,快喘不過氣,他手上捆綁的繩子被他掙脫了,掙扎著在兜里摸到家門鑰匙,握著就朝身上的趙業承扎去。
「你還敢打我…!你給我去死吧…!」
他顧不上預計距離,只能憑感覺往趙業承的要害上扎,尖銳的鑰匙一下子扎進了趙業承的臉頰,鑽心的疼痛讓他承惱羞成怒,一巴掌扇在許塘臉上。
許塘眼冒金星,然而下一刻,趙業承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驚訝地往樓梯處看去。
這兒是處沒建好的廠房,荒涼的一般不會有人過來,他還沒反應,只見水泥樓梯上衝上來一個人影,正看見地上趙業承扼著許塘的脖子。
周應川的眼神一時間像從地獄裡走出來殺神那樣恐怖。
「操——!!」
趙業承當頭被極為狠重的一腳踹地翻滾出幾米遠,感覺他的五臟六腑都要被踹裂了:「你他媽是誰…?!趕來破壞老子的好…」
不等他罵完,周應川已經拎起了地上的鋼管,直接握著鋼管朝他的脊背狠狠砸去,沉悶的響聲沒幾下,趙業承已經口噴鮮血,咳出的混合物里混著不少牙齒和血塊。
「他媽的!你到底是誰…?!」
孫鳴也跑上來了,他看著地上的趙業承滿嘴冒血,周應川眼底更是血紅如獸,心裡大驚,連忙上去攔抱著周應川:「周哥…周哥!再打要出人命了!」
「給我看著他!」
周應川丟下手裡沾血的鋼管,快步扶起了地上的許塘:「塘塘,是我,我來了,沒事了,不怕了…」
許塘知道是周應川,從他出現的第一秒他就知道是他,他抱著周應川,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許塘咬著牙,恨恨地、委屈地哭出了眼淚:「周應川…他是個什麼雜種!他敢打我…!他竟然敢打我臉…!」
周應川急忙看他的臉,果然臉側腫起了一塊兒,周應川不敢碰,怕讓他更疼了。
「你聽著…好不好?」
他安撫住許塘,轉身走向地上的趙業承。
「你…你他媽到底要幹什麼?!你要殺人?!你知道我爸是誰嗎?我賠錢,我賠錢行不行!你要多少…?!我他媽什麼都沒幹…!」
趙業承眼神驚恐,語無倫次,手腳並用地往後爬,周應川沒回應他,他冷冷地抓起了他的頭髮,接著朝承重柱前立著幾面沉重的玻璃狠狠地砸去。
一下,兩下,三下…巨大的撞擊聲震顫牆壁,隨著「砰」的一聲重響,渾是血的頭骨硬生生砸的玻璃爆裂,崩裂滿地碎渣。
「承承…!」
緊追著,樓梯上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梁浩和李水源趕過來了,李水源在酒店樓下看見那幾個小混混,就知道這事八成跟趙業承那個整天瞎胡混的小子脫不了干係。
但等他真的看見一地玻璃渣里滿頭是血,幾乎快瞧不出人樣兒的趙業承,又嚇的心神一震…!
他看著周應川,幾乎不可置信的…
「應川…!住手!他是你爸的兒子業承!他是你親弟弟!」
周應川沒管李水源的話,又或許他聽到了,只是根本不在意,他像扔垃圾一般扔下半死不活的趙業承,朝後頭的沈瑞抬了下手。
沈瑞猛地從驚愕中回神,立刻將包里的審批文件遞給了周應川。
梁浩可不管趙業承是個什麼玩意兒,他只關心那八百萬的貸款能不能拿下,看周應川拿過了文件,連忙說:「周經理!剛才我跟您說的…」
「字我簽了。」
廠房建築的外牆都還沒澆封,周應川說完,伸手將那沓厚厚的文件資料扔了出去,慘澹的月光下,白紙黑字的合同像是真金白銀的鈔票,在風中被吹的四散零散,打著漩兒飄落。
「前提是,讓他跳下去,一張張撿齊了拿給我。」
周應川的神色冷漠至極,他狠狠踹了一腳蜷在地上趙業承,李水源先是臉上一喜,隨後又驚駭無比地看向他,聲音顫抖地喊:「應川…!那可是你親弟弟!」
「二樓而已,過了今晚,他從十樓跳下來都沒用了。」
他甚至連眼神都沒再分給地上的趙業承,打橫抱起許塘,越過他們,走了。
梁浩率先回過神了,現如今大浪淘沙,黑白灰哪有分那麼清楚!
「你侄子是吧?!讓他跳!二樓跳下去又死不了人!他殘了我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