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獨立事務所的老闆,他休假自然沒人敢說什麼,倒是Nancy快把他電話打爆了,說再不回來他的案子都堆的像山高了,許塘只好又「灰溜溜」地抽時間回了一趟紐約處理工作。
年後,和秦總他們從敦煌玩回來,許塘就順勢回到申州,見了許小軍。
許小軍一臉的諂媚相,在他眼裡,這個外國來的「艾老闆」就是個送財童子,去年村子裡那麼多人臨時加蓋房屋,用的還是最便宜的料子,甚至有的就是搭了兩塊木板,他也照樣給錢,而且給的還不低,家家戶戶至少都分到了二十萬,他全部轉成了股份,一兩年就能回本。
「艾老闆,我這些天看見施工隊已經在施工了,我們年前就搬得差不多了…就是您那個臨時安置房,還沒通水電,什麼時候給我們通?」
一旁的沈瑞說:「快了,大約一個月。」
「好的好的,那我們等…」
到了許小軍的家,還沒拆到這裡,許小軍也不清楚艾老闆怎麼要來這兒。
「阿麗,人呢?!你眼睛瞎啊!快去給老闆們倒杯水!」
許塘聽到他叫的,忽的轉過頭,外面進來一個十分瘦弱的女人,她眼眶和嘴角滿是烏青,哆哆嗦嗦地端著兩個杯子。
「他媽的!讓你倒杯水也倒不清楚,你數數屋子裡幾個人?!你是個豬腦袋?!」
許小軍一巴掌要扇女人,忽得被人扼住了手腕,是艾老闆。
許小軍一愣:「沒事沒事,艾老闆,我們村都打老婆,這女人啊就是得打,不打她就是跟你對著幹,這兒不比國外,打老婆不犯法…」
許塘說了幾句,沈瑞對著女人講:「艾老闆的意思是,我們公司剛好缺一個保潔,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去?」
女人惶恐著不敢回答,許小軍說:「我這老婆什麼都不會,蠢笨的很,哪能去你們大公司幹活兒,她還得在家伺候我大哥…」
「艾老闆問的是她。」
女人似乎被多年的虐待給折磨的失去了說話能力,她豁出去了,小心翼翼地點頭。
沈瑞說:「好,那您先上車吧,一會兒跟我們回去就行,制服公司都會發的。」
許小軍沒想到這就要她走,但艾老闆在這兒坐著,他也不好發作。
「可我還有個大哥,給人家做工摔得癱瘓了,要人餵飯,換屎換尿,她一走,我大哥怎麼辦…我大哥就在這間屋呢…」
怕他們不知道,許小軍帶路,西屋的帘子一開,就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發霉的床上躺著一個發黑髮臭的男人,他沉重的喘氣,嘴裡的稀飯溢在床上,床邊擱著一個木棍,他顫著抓起木棍。
「叫、叫…!」
許小軍知道他哥這是叫阿麗,他媽的,都癱瘓了還不忘搞女人!
「阿麗今天要跟著我城裡,等明天在來!」
許塘只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中午一行人返回申州,在平江大酒店吃飯。
「艾老闆,您剛才也看到了,我家實在是離不開女人,要不您還是換個人去當保潔,或者我給你介紹一個…」
「我認識幾申州康養院的朋友,不如把你大哥送過去,費用我來出。」
「啊?康養院?那多不好意思,太感謝您了艾老闆…!這杯我敬您!」
許小軍早就想把他這個癱瘓在床的大哥給丟出去了,整日看著還不夠晦氣,他連康養院叫什麼都沒問,站起來直接幹了一整杯紅酒,他突然反應過來。
「艾老闆…!您會說中國話?!」
許塘自始至終面前的酒一滴都沒動。
「你應該叫我許老闆。」
「許、許老闆…?」
哪個許?許小軍一時腦子沒轉過來,服務員來了,說這邊請,幾個人來到了包間後頭製作精美的沙盤。
「我一直想跟你談談培育園的建設規劃…」
許小軍還在想艾老闆怎麼突然會說中國話?是一直會,還是最近才會?可聽他熟練也不是剛剛會的…
「這塊兒地位置不錯。」
許小軍回過神,發現許塘在看沙盤,點的位置是村裡的祠堂。
「艾…,不,許老闆,這是我們吳尖村的祠堂,後面就是祖墳,我們當時簽合同的時候已經跟沈經理商量好了,這塊地給我們保留,主要是也怕你們覺得不吉利,我們也有個祭拜的念想…」
「保留?誰說的?」
「就是沈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