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禾:「……」
這是他能聽的嗎?
他都不敢去看何宜謙,甚至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才合適。
幸好周小舟很快就將矛頭轉向了何宜謙:「何宜謙,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實話告訴你,我已經給你戴過綠帽子了,他也是你們學校的,但是他比你活好一萬倍,他甚至願意像條狗一樣跪在地上舔-我的腳,你不能給我的快樂他都能給我,我對你早就沒有一絲留戀了。」
祝星禾:「……」
他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這裡。
「反正已經分手了,你愛跟誰睡就跟誰睡去,我不在乎。」何宜謙的語氣意外得平靜,「我也真誠地奉勸你一句——記得戴-套。」
說完,何宜謙抓住祝星禾的手腕,拉著他往校門的方向走。
周小舟氣急敗壞地罵:「何宜謙!我-日-你八輩祖宗!」
何宜謙瀟灑地回了兩個字:「隨便!」
祝星禾跟著何宜謙往前走了一段,扭頭見周小舟走了,便停住腳步:「何宜謙,他走了。」
何宜謙往回看看,隨即鬆開了祝星禾的手,苦笑著說:「對不起啊,連累你挨罵了。」
祝星禾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沒關係,我知道他是沖你不是沖我。」
「你脾氣真好,」何宜謙流露出幾分讚賞的神色,「你是不是從來不會生氣?」
「怎麼可能,我只是情緒比較穩定而已。」祝星禾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生氣是一種對身體危害很大的負面情緒,我不擅長發火,一生氣就會憋在心裡,不停地內耗,所以我儘量不為無關緊要的人和事生氣。」
成為一個擁有幾十萬粉絲的小網紅之後,祝星禾在網上遇見了形-形色-色的奇葩,深刻了解了人類的多樣性,他的心性得到了極大的磨鍊,越來越趨近於一個情緒穩定的大人。
他現在的人生信條是遠離一切爭吵,就算有人說1+1=3,他也沒有任何異議。
「我請你吃午飯吧,」何宜謙說,「謝謝你昨晚把我撿回家,謝謝你今天給我送手機,也為剛才的事向你賠罪。」
「不用,我有約了,現在就得過去,拜拜。」祝星禾朝他揮揮手,轉身就走,沒走幾步又退了回來,目光閃爍,欲言又止,「那個……早上的時候,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去醫院看看,醫藥費我出。」
「沒那麼嚴重,」何宜謙說,「我試過了,功能一切正常。」
祝星禾:「……」
試、試過了?
怎麼試的?
祝星禾把少兒不宜的畫面趕出腦海,丟下一句「那就好」,大步流星地走了。
何宜謙想喊住他加個微信,轉念又想起自己的手機沒電了,只能傻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
祝星禾很快就到了瀟湘小館,剛進去就聽見春雨叫他:「小禾,這裡!」
祝星禾走到最裡面的位置坐下,叫來服務員點了兩菜一湯,足夠他倆吃了。
正值飯點,店裡人滿為患,基本都是附近的學生。
祝星禾睃了一圈,沒看到熟悉的面孔,但他還是壓低了聲音,直截了當地問:「你是怎麼發現攝像頭的?」
春雨說:「前陣子有個民宿偷拍的新聞鬧得很大,連上了幾天熱搜,我看到之後就很擔心,因為我和余憾租的房子隔音不太好,我跟他偶爾也會去外面開房,所以我就在應用商店下載了攝像頭檢測軟體,在研究軟體怎麼用的時候,意外發現了藏在玩偶眼睛裡的攝像頭,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當時的感受……」
事情已經過去一周了,春雨還是能感受到當時那種震驚、憤怒、難過、恐慌交織的情緒,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來。
祝星禾急忙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春雨擦擦眼淚,竭力平復心情,接著往下說:「等余憾回來,我跟他對質,他說他拍視頻只是為了收藏留念,絕對沒給任何人看過,也沒往網上發過。我讓他把保存在筆記本電腦里的視頻刪掉,甚至讓他把硬碟格式化了,還檢查了他的手機和平板電腦,確定雲端和網盤裡沒有備份,才跟他提了分手。」
祝星禾面色凝重:「我猜他不會輕易同意分手。」
春雨說:「從事發到現在,他一直在求我原諒,保證絕不會再犯,可信任一旦崩塌,就很難再建立起來,我再也不會相信他了。」
祝星禾說:「你做得對,這種觸犯底線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
春雨決絕地說:「我死都不會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