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星禾的印象里,這好像是李如深第一次拒絕他,他愣了愣,倏地生出一丟丟委屈:「為什麼?」
「她送了什麼禮物給你?」李如深不答反問。
「一套價值百萬的珠寶首飾。」祝星禾掏出手機,給他看照片。
「你喜歡嗎?」李如深看過之後問。
「喜歡是喜歡……」祝星禾實在不能違心地說不喜歡,這套首飾完全就是他的取向狙擊,「但是太貴了。」
「你覺得貴,但是在我媽看來,這就是一份很普通的禮物,」李如深說,「以後她還會送你更貴的禮物,難道你通通都要拒絕嗎?」
祝星禾無法反駁。
一百萬對他來說是一筆巨款,對李如深和諸葛秋慈來說就只是九牛一毛,這就是赤-裸-裸的貧富差距。
「可是……」祝星禾猶猶豫豫地說,「如果我收了,秋姨會不會覺得我很拜金?」
「首先,她絕對不會這麼想。」李如深說,「其次,我並不覺得『拜金』是個不好的詞彙,是某些人為了某種目的強行賦予了它貶義,甚至是只針對某個性別的貶義。人們勤奮學習、努力工作的最終目標,就是為了賺取金錢,讓自己和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祝星禾想了想:「那……如果某個人是因為你很有錢才喜歡你,你會不會很生氣?」
「如果我不喜歡那個人,我不會在意那個人的任何想法。」李如深說,「如果那個人是你,我會很開心。」
「……開心?」祝星禾一臉詫異。
李如深凝視著他,慢條斯理地說:「如果你因為我的臉而喜歡我,我會盡力保養;如果你因為我的身材而喜歡我,我會堅持鍛鍊;如果你因為我的錢而喜歡我,我會去賺更多的錢——不管你因為什麼喜歡我,只要你喜歡我就夠了。」
祝星禾簡直無話可說,他呆了好一會兒,再次抱住李如深,輕輕地說:「你真傻。」
李如深無聲地笑了笑:「你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
祝星禾很快就鬆開他,沒頭沒腦地說:「我想去小區門口買點水果。」
李如深應了聲「好」,兩個人並肩而行,沒人的時候手牽著手,有人的時候再鬆開,反反覆覆,樂此不疲。
出了小區,祝星禾問:「你的車呢?」
李如深抬手一指:「停在那邊。」
祝星禾說:「走累了,我們去車上坐會兒吧?」
李如深自然沒有異議,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了他的車,掏出鑰匙解鎖,然後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祝星禾先上,李如深緊隨其後,李如深剛把車門關好,祝星禾突然坐到了他蹆上,以面對面騎-跨的方式。
這個舉動幾乎耗盡了祝星禾所有的勇氣,在李如深面前他總是含-羞帶-怯,從來沒有如此膽大妄為過,但他就是想膽大妄為一回,大概是某種激素在作祟。
靈光乍現,祝星禾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合適的藉口:「這樣就擠不到了……」
李如深雙手掐著他的腰,眼帘一垂,復又抬起,看著祝星禾閃閃發光的眼睛,嗓音低啞:「還在疼嗎?」
祝星禾聲如蚊蚋:「有一點……」
「都是我不好。」李如深說,「可以讓我看看嗎?」
祝星禾輕不可聞地「嗯」了一聲,然後自己動手把T恤脫掉了,李如深見狀,也把自己的上衣脫了。
……
兩個人在車上待了半個多小時,直到祝佳音給祝星禾打電話問他怎麼還不回家,他們才從車上下來。
李如深送祝星禾回家,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祝星禾的臉還是燙的。
「別往前走了,」祝星禾停下腳步,「要是讓我媽看到你就解釋不清了。」
「那我在這兒看著你。」李如深說。
祝星禾點點頭,卻不急著走,磨磨唧唧地問:「你回蒼園還是自己的家?」
李如深說:「先回去看看兩隻貓,明天早上再回蒼園。」
祝星禾又問:「那你今天是從哪兒過來的?」
李如深說:「蒼園。」
從蒼園開到這裡要一個多小時,而且還是在不堵車的情況下。祝星禾一邊因為李如深長途跋涉來看他而感到開心,一邊又於心不忍:「你明天可千萬別來了,太辛苦了。」
「不辛苦,」李如深說,「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