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裴接住羊腿抬腳去了堂屋,邊走邊問了一句,堂屋桌子上有個盆裝著果子,剩的不多了,正好可以放羊腿,一回頭才發現男人站在原地沒動。
雲裴不拘小節慣了,也不清楚怎麼招待他才好。見他站著不動,只拿黑漆漆的目光盯著自己,他摸了摸鼻尖,無端有些囧,正想說句什麼,姐姐領著兩個孩子回來了。
一進院子,他們就發現院子裡多了一個男人。他身材高大,臉上帶疤,氣勢很是驚人,也不似普通莊稼漢,妍姐兒大概是有些怕,伸手抓住了雲琬的衣袖,眼神怯怯生生的。
辰哥兒也抿了抿唇。
雲琬看了他幾眼,眼底閃過一抹驚訝,「雲獵戶?」
雲獵戶住在村子西南處,離他們家不算遠,是前兩年定居在竹溪村的,平日裡靠打獵為生,他性情十分孤僻,脾氣也有些怪,加上臉上有個疤,有關他的傳聞很多,還有人說他曾殺過人,村子裡不少人都怕他,跟他搭過話的好像不足十個。
雲琬只遠遠見過他,近距離的打量才發現他渾身煞氣,帶疤的那半張臉更是冷的嚇人,另外半張俊美的不真實,一俊一丑,完全模糊了他的長相,單單看上一眼就讓人腿肚子發軟。
顧柳淡然收回視線,望了雲琬一眼,陽光的照耀下,他那雙眸子越發深沉,真是嚇人的緊,雲琬手心都出了汗,不知道他來這裡幹嘛?
雲獵戶點了下頭,什麼都沒說就轉身離開了。
「他這是?」雲琬心中鬆口氣,有些摸不著頭腦。
雲裴拎起手裡的羊腿晃了晃。
雲琬愣了愣,「他拿來的?」
雲裴點頭,「需要送他一程嗎?」
雲裴記得之前有人過來時姐姐都送了一段兒路,這次來的是個男人,自己送更合適點?
雲獵戶腿長,步子大,轉眼就走出了一截兒。
雲琬有些怕他,怕他聽到,小聲抱怨了幾句,殊不知以顧柳的耳力,聽的一清二楚,「送什麼送,哪有他一個漢子招呼都不打就跑到小哥兒家裡來的?再被人看到傳出去多不好。」
雲裴有些囧,又忍不住樂了。
不過再送也來不及了,人已經走遠了。
雲裴沖兩個小傢伙招招手,「來來來,舅舅給你們分羊腿吃。」
妍姐兒早被香味吸勾住了,已經自覺跑過去將小手洗了洗。
辰哥兒被喊了一句才動了動。
雲琬的眉頭緊皺了起來,望著裴哥兒欲言又止。
雲裴笑彎了眼,「姐,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你對雲獵戶可有印象?」
從他手中接羊腿時,倒是覺得他身上的氣味有些熟悉,其他印象自是沒有。
「我連梅枝姐都不記得,哪能記得他。」
雲琬鬆口氣。
等雲獵戶走了後,她才想起來,梅枝之前說見雲獵戶給裴哥兒送過吃的。
這下又在家裡見到了他,雲琬越想越覺得他目的不純,老實漢子誰會這麼做?一準是看裴哥兒長的好看,想占便宜!
雖然盼著裴哥兒能嫁個有本事的漢子,在雲琬心底雲獵戶絕對不是好人選,他沉默寡言不說,還兇巴巴的,一看就不知道疼人,他們裴哥兒就算不能嫁給讀書人,起碼也得嫁個知冷知熱的。
「太貴重了,這羊腿咱不能要。」雲琬在屋裡轉了一圈,下了決定。
以前她沒碰到也就罷了,既然碰到了,不管雲獵戶是什麼心思,她都不能任由他發展下去。
雲裴揮揮手,完全沒放在心上,「一個羊腿,都拿過來了再還也不好,如果覺得貴重,以後再還他點其他東西就行了,有來有往嘛。」
雲琬就是怕有來有往。
她也不好明說。
見裴哥兒沒多想,她嘆口氣,「這次就算了,以後可不能讓他送了,畢竟非親非故的。」
雲琬話音剛落,一個聲音洪亮的婦人,邊罵邊停在了門口,「我就沒見過這麼不著家的兒媳婦,可憐我兒還把她當寶,連賺的銀錢都不想上交了!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好好的一個兒子娶了個狐狸精,就會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還慫聳他不要老娘!」
雲琬手腳冰涼,這聲音分明是她婆婆!
見身邊的人越聚越多,趙大年他娘愈發無所顧忌,哭聲也更響亮了,她今天就是想將事情鬧大,最好讓雲琬當眾對她不敬,好讓她兒休了她。
「你們是不知道,別看她文文靜靜的,實則一肚子歪心眼,剛成親就迫不及待的想分家,說好的每個月給我幾十個銅板,結果不提也罷,可憐我一個老太婆連頓飯都吃不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