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敘看了她一會兒,像是輕嘆了聲,又轉頭和開車的孟誠吩咐:「把車裡的空調打開。」
說完這句,車裡再次陷入尷尬的安靜。
打破這片安靜的是梁敘的手機來電鈴聲。
陳梅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敘兒,老梁說在家門口看見你的車了,你人呢?」
梁敘朝江蘭時這邊看了一眼,回了陳梅:「嗯,臨時有點事,車之後我會讓人開走。」
陳梅嗔怪了兩句:「你平時一直在忙,好不容易空下來又被別的事情絆住了,真是的,眼裡一點沒有我和你爸。」
聽到這裡,江蘭時只覺得嘲諷。
是,她的事情果然是別的事情,梁敘連送她回家都不願意直接同陳梅說明,梁敘的態度,也可見一斑。
「下次。」梁敘簡短地回復了這句。
「行吧行吧,你忙的時候也要多多注意身體啊。」
陳梅不舍地叮囑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接下來又是一片沉寂,一直延續到了車子開到水月灣的別墅。
江蘭時一路匆匆地上樓走進臥室,梁敘竟也一路跟著她。
江蘭時站在臥室里,看著兩步之外的梁敘,問道:「你不是在躲我嗎?」
梁敘張了張唇,正在組織措辭,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掃了一眼上面的備註,毫不猶豫地將電話掛掉了。
江蘭時不想和他廢話,直接開口:「我不知道你既然早就有想要娶的人,為什麼總是拖著不願意同我離婚。」
梁敘聽見她說這句話,眼眸微微睜大,像是在等她接下來的話一樣。
江蘭時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我知道三年前是我橫插一腳,破壞了你和柳小姐的姻緣,所以害你們有情人生生分開了三年,耽誤了所有人的正常的人生軌跡,現在我想通了,離婚好嗎?梁敘。」
梁敘本來松下來的眉心再次蹙緊,他的語氣中隱隱有幾分慍怒:「誰告訴你的?」
江蘭時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最終自嘲地笑了笑。
看,真相被自己當面揭穿了,平日裡淡定如梁敘,也沒壓住生氣的衝動。
還要問她怎麼知道的?是怕離婚後她出去詆毀他梁敘和柳小姐的名聲麼?
江蘭時盡力地讓自己看起來心平氣和:「梁敘,我不想和你吵架,關於離婚,我們好好談談吧。」
梁敘的電話鈴聲卻在這時響了起來,他看著上面的備註,還是接了。
他不喜歡別人直接給他打電話,所以有任何工作上的事情,孟誠都是直接給他發微信的,短時間內連續打電話的事情,此前還從未發生過,別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梁總,麻煩您看一下微信。」
梁敘保持著通話,打開和孟誠的對話框,看到裡面的消息,聲音低沉:「好,我知道了,立即幫我定機票。」
他掐斷了電話後,看向江蘭時:「抱歉,時安有很要緊的事情,我需要去柏林出差一周,有什麼事我們回來再談。」
扔下這句話後,梁敘便抓著外套匆匆離開了。
江蘭時看著梁敘的背影,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床上。
又是這樣,又是以工作為理由,不歡而散。
這樣的事情在三年裡已經發生了太多,江蘭時已經分不清楚,到底哪一次是真得因為公司有事,哪一次是為了躲她。
梁敘不在的這一周,江蘭時留在家裡,時不時刷一刷社交媒體,想尋找一些關於去冰島旅遊的攻略,因為她真得很想去一趟冰島。
她想好了,等到梁敘這次回來,還是不願意同她好好談離婚的事情,她就自己收拾行李。
她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不能去和梁敘度蜜月,她也不能將最珍貴的時間用來和梁敘掰扯和糾纏。
想通了這件事後,江蘭時回了一趟學校,一是和導師說一下自己不打算繼續讀博的事情,二是去學校的研究生公寓裡,將她這三年的東西都搬回來。
江蘭時去導師辦公室找導師時,導師看起來很高興。
她便沒有先說自己的事情,而是坐在一邊:「導兒,什麼事能讓您高興成這樣?」
導師笑得小鬍子都在發顫:「你還記得從三年前開始,每年都定期給我們實驗室捐款的那個神秘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