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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敘張了張唇,卻只說出一句:「我是你的丈夫,我一直都在。」

梁敘想:只有不到一個月了,無論江蘭時願意不願意,他還是想把生的鑰匙交到她手裡,到那時,選還是不選,他都應該尊重江蘭時。

江蘭時把被子往旁邊一扯,蒙住了自己的頭,很明顯是拒絕了和他交流。

梁敘嘆了口氣,起身去拿了清掃的工具,將江蘭時方才不慎打碎的花瓶的碎片處理完,又很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江蘭時。

記憶里,他和江蘭時很少吵架,上一次是因為離婚,這一次似乎還是因為相同的話題。

他欲深呼吸,卻發覺自己連吸氣時胸腔里都溢滿了疼痛。

痛覺從心臟發源,又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想,江蘭時,真能要了他的命。

江蘭時把頭蒙進被子裡後,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道梁敘在做什麼。

梁敘一直在和她強調自己丈夫的身份,江蘭時明白,這是他的擔當,她知道自己永遠不能從梁敘身上得到愛,但她還是忍不住奢望。

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可她又不想面對梁敘,又或者說,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梁敘。

她此時像是溺水的人,被水草纏繞著腳腕,想掙扎,但在黑乎乎的水面上卻看不到求生的希望。

終於,她聽到了隔壁的浴室傳來的嘩啦啦的水聲,她從被子裡探出頭來。

可是,那種窒息感並沒有得到半分緩解。

浴室里。

梁敘靠著冰涼的牆壁,頭頂淋下來的,也是冷水。

他又是什麼時候對江蘭時動心的呢?他發現自己根本不好分辨。

在外人眼裡,梁敘,老牌企業梁氏的唯一繼承人,新銳網際網路企業時安的創始人,且擁有時安70%的絕對控股權,年輕有為,完全沒有別家浪蕩紈絝的輕浮,在寧城的青年中算得上是風頭無兩。

可只有梁敘自己清楚,他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又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他是父母的獨生子,所以從小父母對他要求非常嚴格,他的成績必須在每一次考試中拿到第一,「第二」這個位次是不允許出現在他的成績單上的,父母對他的控制欲強到他不能有自己的愛好、興趣;他每天的作息要嚴格遵從父母的要求;他不

能和成績不好的同學交流;他也不能表達自己任何的情緒,無論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

他像是父母的提線木偶,不能有一點點屬於自己的思想。

他初二那年,出於自己的興趣報名參加了學校的一次讀書比賽,然而這卻被父母認為是浪費時間的,他們強烈的要求梁敘必須退賽,可當時他已經在校級比賽中拿到了一等獎且即將代表學校去市青少年宮參加比賽,他並不理解父母的所作所為,長時間的壓抑下,他和父母吵了一架,憤然地選擇離家出走。

但因為父母不許他隨意交朋友,所以偌大的寧城,在那個春天,他卻無處可去。

於是梁敘隨意挑了一輛公交車,坐在公交車上,漫無目的地看著窗外流逝的街景,一直到了那路公交的終點站——是寧城新開的一家遊樂園。

那天是周末,遊樂園裡有很多小朋友,有人被父母牽引著、有人和小夥伴三三兩兩玩鬧、還有人是跟著班級組織的春遊一起的,只有他是一個人,他不無艷羨地看著那些可以肆意玩鬧的同齡人,頭頂籠上了一層陰翳。

可在那麼多的同齡人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旋轉木馬上的小女孩。

她笑得那樣盡情盡興,笑聲如銀鈴一樣悅耳動聽,像個小太陽,那一刻,梁敘覺得自己也像是被春日的陽光眷顧到了一樣。

沙漠裡湧現出了甘泉,荒原上開出了花。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個小女孩居然主動走到了他面前。

梁敘錯愕地抬起頭來,看著她。

「哥哥你怎麼一個人呀?」

梁敘垂下了眼睛:「我……」

他卻不知道如何說。

但小女孩並沒有過多的在意,她笑吟吟地把自己手裡的那個粉色的蓬鬆的棉花糖遞給了梁敘:「那讓我的棉花糖陪著你吧?你放心,我剛剛買的,還沒動過。」

梁敘下意識地抬手想接過,卻又想起來父母對自己的教育。

小女孩執意把棉花糖塞進了他手裡,「你不用擔心,我不需要你還,是我主動要送給你的。」

小女孩說完這句,像是回頭看了一眼,又匆匆說:「我要離開了,棉花糖記得吃哦,一會兒要化掉了。」

梁敘捏著那支棉花糖的竹籤,盯了很久,快要化掉了,才捨得吃。

其實那個小女孩他認識,是他家對面那家的小姑娘,應當比自己小几歲,只是他一直沒有機會和她搭話,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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