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才千方百計買通了崔靈毓,有了今天這一出。也確實如他所料,這小娘子飲酒後,明艷的媚態便再也藏不住,真是讓人忍不住......
他再靠近一步,眼底露出貪慾來
青凝無聲退後些許,壓著性子行禮:「郎君不必相送,客舍離正殿本也不遠。」
李遠卻是個不好打發的,輕笑了一聲,堅持道:「陸娘子不必同我客氣,若論起來,你也可以同靈毓一般喚我一聲表哥,你今日既醉了,我自當責無旁貸。」
他說著便欲引著青凝往客舍走。
李遠素來尋花問柳,在這京中的名聲本就不好,同小娘子親近些許與他並無什麼損傷,只這世間對女子更為苛刻,青凝若被人瞧見同這人混在一處,指不定要被如何議論。
青凝見避無可避,忽而揚起臉直視他的眼睛,她說:「郎君既然堅持要送我,只這條路人多眼雜,不若郎君同我從寺後繞去客舍。」
李遠自是連連應下。
初冬午後的程影湖碧波蕩漾,冷風一吹,青凝尚有一絲清明,她邁步走進水榭連廊,忽而被李遠攥住了腕子。
「小心台階濕滑」
似是極為體貼,可這樣的舉動實在冒犯,青凝能感覺到那隻粗糙的大掌在她的腕間試探的摩挲,令她一陣陣惡寒。
李遠的目光在青凝身上不斷流連,嘴角噙著的笑意益發明顯,他的眼光果然從未失准,今日看來,這小娘子比那京中的花魁還要嬌艷幾分,只他自詡也不是那急色之人,對待獵物,慢慢賞玩誘捕才有趣。
只是他沒料到,這小娘子不躲也不避,忽而側頭,用霧蒙蒙的桃花眼瞧著他,問:「表哥,你見過這湖中的野鴨子嗎?」
李遠被她這一看,連帶著那聲表哥,一起讓他失了神,只下意識反問了句:「野鴨子?」
青凝抽出手腕,主動牽住他的袖口,欲要指給他看。
凝白的指尖一點點攥住他的袖子,李遠呼吸微窒,下意識便隨著她走到了湖邊。
只他將將站定,只覺膝蓋一軟,便噗通一聲跌入了湖中。冰冷的湖水讓李遠瞬間清醒過來,掙扎著看向岸邊,就見岸上的小娘子一臉鄙夷。
青凝甚至覺得不夠解氣,撿起幾塊石子朝他擲來,一粒粒石子打在身上,疼的他倒吸氣。
狡猾的小娘子扔完石子,轉身就跑。
隱隱聽見有嘩啦啦的水聲,那人似乎上了岸,青凝不敢回頭,只拼命往前跑,也不知跑了多遠,聽見身後再沒有了聲息,才扶著樹幹稍稍站定。
這一跑,酒氣上涌,臉頰酡紅,微醺的小娘子微微靠在樹幹上,眼角眉梢舒展開,俱是媚態,嬌俏的惹人憐惜。
身後枝椏輕動,青凝一驚,倉皇轉頭,便見著了從石徑處拐過來的年輕郎君
順著織錦雲紋的衣衫往上看,稜角分明的一張臉,長眉高鼻薄唇,是長身玉立、清冷禁慾的如玉郎君,青凝想起來了,是崔念芝。
第6章
一瞬間的分神
原來是他呀
青凝腳下軟綿綿的,腦子也開始混沌,只不知為何,拋開那些小心翼翼的束縛,這會子膽子大的很,嬉笑怒罵皆由心,隱隱她似是想起了阿娘的話:「這孩子喝了酒,簡直驕縱的無法無天,往後可不能再讓她沾一滴。」而後便是爹爹爽朗的笑。
她還記得爹爹說過,想要什麼總要去自個兒去爭取。
青凝微微偏頭,濃密的眼睫輕輕顫動:「崔郎君?」
崔凜頓住,審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這目光依舊是冷的,也是這雙眼,曾經在督察院,令無數被審訊之人心驚膽戰。可今日面前的小女郎,卻在這目光下依舊坦然自若。
她仰起臉:「崔郎君,那本《草木譜》你可喜歡?」
崔凜想起了那本被扔在桌角的謄抄本,冬日的風吹進屋內,掀起扉頁,上面的字跡,怎麼說呢,有些丑。
他不動聲色:「那是本贗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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