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她?」鵲喜瞪圓了眼,卻聽青凝又道:「你便說,因著她,崔懷柔方才來我們凝攏院發了好大一通火,陰陽怪氣,指桑罵槐,你家娘子一氣之下病倒了,這日後,指不定要怎麼變著法子的排擠你家娘子呢呢。」
鵲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兩人正說悄悄話,忽見一個婢子舉了個黑漆托盤,進了院門停在廊下,遠遠朝青凝行禮:「陸娘子,您瞧瞧這凝霜紙可合心意?」
凝霜紙?凝霜紙又名銀光紙,白如霜雪,細膩勻淨。
按理說,用這凝霜紙做畫再好不過了,可一則這凝霜紙價格高昂,再者便是產量極低,有錢也難買,她也只小時候用過一回。
青凝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凝霜紙細膩的質地,若是她筆下的山川河流、四時飛花落在這紙上,該多好。
她欣喜的抬起臉:「可是崔郎君要你送來的?他從哪兒買到的,一定費了不少心思吧?」
可不待那婢子回答,青凝卻聽見個清朗的聲音,不比崔念芝的溫和,多了幾分玉石撞擊的清冷,是崔凜的聲音,他問的是:
「青凝以為,是哪位崔郎君所送?」
第37章
清心寡欲?如今已算不得……
微風輕撫,楊柳依依,護城河邊停了一艘艘畫舫。
青凝坐在畫舫內,有些侷促的喝了口茶:「二哥哥,因何要帶我來這畫舫,可是有緊要的事?」
今日崔凜親王凝瀧院送了一沓子凝霜紙,送完便將青凝帶來這畫舫。
崔凜放下茶盞:「忠勇侯府崔家有一支出了五服的沒落族親,安家在靖恭坊的民巷中,這些年給府上供些苗木香料。他府上有位崔三郎,名念芝,字嵐少」
青凝心中一跳,本能的脫口而出:「二哥哥說什麼?我不識得什麼崔三郎......」
可話還未說完,青凝撞上崔凜洞明的目光,又一下子噎住了。崔凜是什麼樣的人,哪裡是能輕易糊弄的?!
青凝握緊了帕子:「我.....我確實同崔三郎見過幾面,只是,二哥哥,我同崔三郎清清白白。」
青凝說完了,一時沒聽見崔凜回應,她抬起頭,卻見崔凜已轉眸去看外頭遼闊的河面,只留給她一個輪廓分明的清俊側影。
青凝疑惑的蹙了蹙眉,不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在畫舫的左前方,另停了一艘小一些的遊船,四周掛了輕紗帷幔,風一吹,正好能瞧見船艙內一角。
青凝看過去的時候,正巧看見個靛藍直綴的郎君攙扶著一位戴錐帽的娘子進了遊船。
青凝一眼便認出來,那位郎君正是崔念芝。
崔念芝將人扶進去後,略有些擔憂的搓搓手:「明秀且先等一等,寧大夫這便來了。寧大夫人稱華佗再世,你這傷,說不定他有法子。只是這寧大夫怪的很,我先前兒遣了小廝去請,他卻如何也不去家中問診,只讓來這遊船一見。」
崔念芝口中的這位寧大夫,便是前太醫院聖手寧許,這寧許年過半百,性情剛直,因得罪了權貴,被從太醫院革了職。
崔念芝話方落,寧大夫便帶了個小藥童,徑直進了遊船。
他放下藥箱,掃了二人一眼,毫不客氣道:「既然要問診,還戴這勞什子錐帽做什麼?」
崔念芝聞言,也未來得及行禮,便先伸手替明秀摘了錐帽。
明秀低低驚呼了一聲,忙要去捂左邊臉頰,可餘光里瞥見花白鬍鬚的寧大夫,又生生止住了。
她仰起頭,便露出了左臉上一道長長的劃痕,從眼角到下頷,皮肉翻湧,好不猙獰。
那日她不慎撞在車壁上時,好巧不巧,撞上了掛車簾的小銀鉤,那銀鉤鉤住了她眼角的皮肉,生生從眼角豁到了下頷。
寧大夫微微眯眼,將那傷口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搖頭:「傷口太深了些,日後便是好了,這疤痕也是去不掉的。」
明秀聞言嗚嗚咽咽哭起來,轉頭拽住崔念芝的衣角:「郎君聽見了嗎,明秀......明秀容貌已毀,日後便要伴著這醜陋的疤痕一輩子了。」
崔念芝嘆一聲,對著寧大夫拱手:「寧大夫,容貌之於女子,便如同男子之於仕途生計。您可是太醫院的聖手,求您再想想法子。」&="&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