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掌柜看著小几上那幾枚金葉子:「陸娘子,這......」
他有些不知如何開口,花大價錢盤下了鋪子,說不開就不開了嗎,簡直兒戲。
青凝上前拿起那幾枚金葉子,狡黠的笑:「我原本兒也沒想著開什麼布莊,只是放出口信去,好同麗錦堂談條件罷了。做生意嘛,兩兩得利才能共贏。」
她將幾枚金葉子收好,回身扶正那張燈掛椅:「這鋪子,咱們便再開一間秀坊,專做水墨繡。」
吳掌柜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失笑,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個狡黠的小娘子,不愧是江南陸家的女兒。
好半響,吳掌柜才道:「當年這水墨繡,還是你們陸家傳過來的。如今這京中,會此技藝的繡娘已是不多了。」
水墨繡,依託水墨畫作,極風雅,又極靈動,卻又對繡工配色針法要求極高。
青凝點頭:「尋一批繡娘,我會親自教習水墨繡法。」
這可是陸家傳家的技藝,怎能輕易傳給旁人,吳掌柜有心勸她幾句,卻見那卓槿安去而復返。
這會子卓槿安臉上已沒了笑意,朝著青凝伸出手:「拿來。」
青凝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的呆住了。
卓槿安臉色愈發不好,一字一句道:「金葉子,拿來。」
青凝被他這臉色唬了一跳,下意識將手中的金葉子遞到了他面前。
卓槿安一把奪過去,轉身時低低道:「瞧著乖巧柔順,原來是只小狐狸。」
他方才出了這鋪子門才覺出不對,竟被一個小娘子牽著鼻子走了,卓槿安只覺憤憤不平,虧自己還給她留了賠罪的金葉子。
青凝瞧著他的背影走遠,這才回過神來,忍住腹誹,原來這卓郎君不止是個笑面虎,還頗小氣。
......
午後光景,凝瀧院裡靜悄悄的,忍冬紋鏤空銀熏爐里燃著山林四合香,桌上還有一碟沒吃完的糖蒸酥酪
園子西南角有處芳菲館,種了一片片桃樹梨樹,往常春日,萬千芳菲爭相放,一進九月,枝頭便綴滿了果子。
各房是不稀罕這些尋常果子的,落在地上又白白糟蹋了,王氏便發了話,園子裡的奴僕們可自行採摘。
楊嬤嬤同鵲喜今兒個湊熱鬧,提了籃子去摘果子了。
青凝作了會子畫,只覺手腕酸痛,今日天兒好,午後暖洋洋的,青凝倚在貴妃榻上歪了會子。
崔凜走進凝攏院的時候,四下靜悄悄的,連個通報的奴婢也無。
他微微蹙眉,猶豫著走進去,便見青凝著了一件家常薄衫,正背對著他側躺在貴妃榻上。
肩頸纖薄,腰肢細軟,往下是弧度優美的腰臀線,頸間肌膚白膩膩的,點綴著那顆艷艷的血痣。
崔凜頓住,目光從她纖細的肩頸,移到細軟的腰肢......
窗外鳥雀啁啾,崔凜猛然回過神來,他轉開目光,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
青凝正打盹,似睡非睡間聽到點西索動靜,迷迷糊糊睜開眼,便見身上蓋了件黛藍雲紋的織錦披風。
衣衫上的冷梅香氣壓迫而來,青凝一下子清醒過來,慌忙坐起來,便見著了長身玉立的崔凜。
「二哥哥,你......你怎麼來了......」
青凝忙要站起來,可她掀開身上的披風,又覺出幾分不妥來,紅著臉頰去內室加了件褙子。
寬大的褙子將玲瓏曲線遮蓋了個嚴嚴實實,她轉出來,又忙著去給崔凜倒茶,只壺中的茶水早已冰涼,青凝便握著杯盞略窘迫的愣怔了一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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