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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夢半醒間,她額上沁了細密的汗,手腳卻是益發冰涼,不自覺便尋著熱源靠了過去。

崔凜這是頭一回跟女子同榻而眠,是有些不習慣的,可剝離了那些他對她本能的欲望,瞧著那溫軟身子一點點靠過來,又生出些別樣的觸感來。

第二日一早,青凝睜眼便見著了崔凜那張清俊的臉,她一下子清醒過來:「世子......世子今日不上朝嗎?」

崔凜閉著眼,平素的鋒銳減了些,益發如玉般皎潔瀅潤,他搭在青凝腰上的手一用力,又將人摁了回去:「今日告了假,同你去看看松山寺的秋景。」

青凝被壓著腰肢,窩在他懷中,聽見他有力而均勻的心跳,認命般的閉了眼。

長睫輕顫間,在

男子冷白的肌膚上劃出微微的戰粟感。

壓在青凝腰肢上的手一頓,不自覺又用力了幾分,他忽而往上拖住她的頸,迫她仰起頭來,低頭又去尋她的唇。

青凝略略回退,抵著他的胸口,低低道:「不要......疼.....」

她身上都是他留下的氣息與痕跡,那處還在隱隱做疼。

崔凜瞧見她眼裡蒙蒙的霧氣,雙肩輕抖,像只淋濕的貓兒般,可憐又可愛,不由手上一頓,輕輕閉了閉眼。

待那欲望褪去,再睜開,又是如玉般皎潔乾淨的郎君,他最終只在她額上落下一個輕柔地吻,低低問:「可還記得當初在烏程,明樂給你的膏藥?」

青凝忽而想起來,當初明樂以為她與崔凜成就了好事,送來了一罐減輕疼痛的白玉膏。她那時不曉得那膏藥作何用處,還巴巴拿去要崔凜替她上藥。

想到此處,青凝只覺羞愧難當,別過臉不看他:「不記得。」

崔凜輕笑:「不記得也無妨,我今日倒是帶了白玉膏來,便應了你那日的請求。」

他說著翻身起來,特意淨了手,從桌案上拿來一個小巧瓷瓶。

青凝臉紅的要滴血,往後退了退:「你.....不許......」

崔凜立在床邊,清朗又溫潤,說的卻是:「不許?那安安是不疼了,既然不疼,不妨做些閨房之樂。」

青凝只覺他無恥的緊,只得微微咬住下唇,任由他替自己上藥。

雪白的膏藥細膩清涼,瞬間舒緩了火辣辣的痛感。

可他指尖的薄繭帶來一陣陣顫粟,卻讓青凝倍感羞恥,漲紅著臉別開了眼

崔凜站在榻邊淨手,瞧見她凝白的面頰上暈開紅霞,眼裡蓄起笑意來,柔聲問:「若是不疼了,待會子陪你去後山看看秋景,可要替你備一頂步攆」

青凝聲音悶悶的:「不必。」

......

松山寺的後院連著起伏的山巒,一到秋日,便有漫山紅透的楓葉,一層層染紅了天際。

今日遊人稀少,午後,青凝同崔凜沿著後山小路,拾階而上。

青凝站在一株火紅的楓樹下,忽而停住,問:「世子何時起了念頭?」

崔凜轉眸看她清凌凌的眼:「何種念頭?」

青凝知他明知故問,微微有些惱:「何種念頭?自然是見色起意,世子何必明知故問。」

崔凜輕笑:「可還記得你遺留在雲深居的那條帕子?」

他伸手摘了朵木芙蓉,斜斜插在青凝的髮髻上,嗓音清潤:「那條帕子沒燒。」

青凝想起來了,那時她在松山寺,錯將崔凜認成了崔念芝,故意遺留了一條貼身的帕子在雲深居的榻上。崔家的除夕宴上,她曾向他討要過那條帕子,他那時說的是:「燒了。崔府郎君眾多,日後陸娘子莫要亂拋錦帕。」

原是從那時起嗎,青凝想,若那時沒將他錯認成崔念芝該多好,可終究命運不由人。

再往前走便是半山腰的寒山亭,崔凜人高腿長,幾步跨進亭中,轉身牽起青凝的手,將她迎了進去。

從寒山亭中望出去,一層層的楓葉鋪展開,間或一叢叢的木芙蓉,目之所及,一片絢麗。

崔凜捏了捏她軟糯糯的手,忽而問:「你為何想要離了崔家?這許多年,可是崔家虧待了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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