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的。四夫人既是知情,又何來矇騙一說?」
葉氏聞言,臉色發白,可依舊強裝鎮定:「你休要胡亂攀扯,我又哪裡知情。」
柳嬤嬤護主心切,忙喊道:「是我收了這保山的銀子,我們四夫人卻是不知情。」
崔凜放下杯盞,四兩撥千斤:「既如此說,柳嬤嬤也是共犯,一塊送去刑獄中,只是柳嬤嬤你須知,你若是一力替四夫人擔了罪名,你進了獄,你那在外頭讀書的大郎,怕是日後再無法考取功名。」
大周有律,罪人家眷無緣科考。
柳嬤嬤聞言一下子呆住了,她世代為奴,好不容易家裡的大郎脫了奴籍,成了正經讀書人,她不能毀了大郎的前途。
柳嬤嬤便爬過去給葉氏磕頭:「四夫人,我對不住你。」而後轉而對崔凜道:「那四千兩銀子老奴一分未留,都是給了四夫人的,還請世子明察。」
葉氏手一抖,杯盞哐當落地,憤而站起來:「你.....你胡說些什麼?!」
崔凜終於將目光落在了葉氏身上:「四夫人明知卓家大郎乃是將死之人,卻仍要將青凝嫁去陪葬,可見心思歹毒。」
葉氏在崔凜的注視下,肝膽都裂了,往後一退,又哐當坐回了玫瑰椅中,卻聽崔凜又道:
「四夫人實在不堪為崔家婦,今日便送去祠堂反思,待雪一化,便給四夫人收拾行裝,去隴西陪四爺。」
因著崔四爺閒散不堪,整日價遊手好閒,崔侯爺這才將崔四爺送去了隴西軍中歷練。那隴西地廣人稀,又貧瘠,實在不是個貴婦能待的地方。
葉氏駭得說不出話來,慌亂中去瞧崔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救我!世子好生無禮!」
崔老夫人臉上也不好看,用力拍了下桌案,厲聲道:「凜兒,你這是作何?四夫人不管如何說,也是你的嬸母,你如何能這般待她?」
崔凜聞言轉眸,清清淡淡的語氣,卻讓人莫名覺得有威懾,他說:「祖母,卓家催的這樣急,你定也覺出蹊蹺來了,許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可祖母,孫兒向來敬重你,實在沒想到,你要眼睜睜看著青凝去陪葬。」
「你.....」崔老夫人張張嘴,一時說不出話,緩了片刻才道:「是又如何?凜兒你自小便是祖母是崔家的驕傲,品行高潔,清正自持,當是白璧無瑕,祖母絕不允許有任何人玷污了你的清名」
崔凜清淺笑著,站起身來:「祖母既看出了孫兒的心意,卻不替孫兒護著陸青凝,這也真是讓孫兒心寒。」
鬧到現在,外頭已是晨曦微明了,崔凜欣長的影子投在地上,寬肩窄腰,氣宇軒昂。
他臉上的笑意忽而斂了去,環視了崔家眾人一眼,顯出孤寒的威儀來:「陸家青凝如今已是我的人,日後若是府上再有這等事發生,我絕不輕饒!」
第58章
幽禁
那廂青凝被崔凜帶回來後,直接送去了凝瀧院,是夜立雪堂中的喧鬧也未聽到分毫。
鵲喜放下包裹,也覺出蹊蹺來,心中七上八下的,猶豫著問了句:「娘子,世子因何不讓你出嫁?竟是連夜將咱們帶了回來。」
青凝默默坐了會,忽而將衣領往下拉,露出鎖骨間一點痕跡,曖昧的青紫,是歡好時他留在她鎖骨上的吻:「為何?鵲喜你瞧,這是世子臨走前在我身上留下的。」
鵲喜雖未通人事,可也曉得這意味著什麼,她驚詫的後退了一步,一時不穩,跌坐在地上:「世子.....世子明明瞧著清冷又禁慾,怎會.....怎會如此對娘子?」
清冷又禁慾?世人都道忠勇候府世子有匪君子,如琢如磨,不可攀折,偏到她這裡,成了貪婪的惡鬼。
青凝一時沒作聲,只是吩咐鵲喜:「折騰了這一夜實在是累了,鵲喜,你去拿些安眠的薰香來,不管如何,先好好睡一覺。」
鵲喜眼眶紅紅的,想起這些時日娘子受的委屈,一時心疼的落下淚來,可她也不好發泄,只能抹了一把淚,轉身出去了。
鵲喜這一去,卻是許久未歸,青凝左等右等,只等來了送餐食的雲泠。
雲泠放下餐食,又去給青凝點了薰香,錯金瑞獸香爐中升起裊裊香霧時,雲泠站在香霧後:「陸娘子,鵲喜一時半會不會回來了,你若有事,可隨時喚我。只是陸娘子也需知,你近日出不得這凝瀧院了。」
青凝蹙眉,待雲泠一走,往院門一望,果然見凝瀧院的門口已被團團圍住。
青凝心下瞭然,崔凜這是要磋磨她的傲氣,可她偏偏不願求饒,轉身又回了內室。
一連好幾日,雲泠會準時送了餐食來,一應用度也從無短缺,只是雲泠卻也不同青凝說話。
到了晚間,這凝瀧院便淒清的可怕,連鵲喜都不在。
青凝是有些怕黑的,往常有楊嬤嬤陪著她入睡,鵲喜也在帳子外頭做繡活,便不覺的這長夜漫漫,可今日這院子裡落針可聞,便一下子露出黑夜的獠牙來。
外頭的風呼呼的刮,颳得窗外的枝椏簌簌作響。
青凝在這暗夜裡蜷縮了下身子,桌上的風燈搖搖晃晃,忽而被撲滅了,青凝想站起來去桌前點燈,可又不敢離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