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有些泄氣,
第一回 主動喊:「雲泠,雲泠.......」
可雲泠似乎不在,這寂靜長夜裡便只餘下她倉惶的回聲。
孤零零的小女娘,第一次覺得無助,在這黑夜裡忽而用衾被掩住眸子,低低泣起來。
窗外似乎有暗影,立在蒼梧的古樹下,影子映在窗紗上,如竹如松,挺拔鋒銳。
那暗影聽見這聲低低泣,忽而輕輕晃動了一下。
「誰?」青凝顫著聲回首,便在月色下隱約瞧見了崔凜的影子。
她淚眼婆娑,隔著細紗同他對望,可她終究也未出聲,又轉身躺下了。
第二日一早,雲泠來送早膳時罕見的開了口,她說:「陸娘子,你又何必同世子犯倔,早些兒同他服個軟,便是一句話,這茬也算過去了。」
青凝攪著粥沒應。
她哪兒做錯了呢?憑什麼要她臣服,要她認錯。
......
經了立雪堂中這一遭,侯府眾人都有些心驚膽寒,一夜間也便明白過來,崔侯爺常年在軍中,這侯府早已是世子說一不二了。
葉氏被關進了祠堂,也不允人探望,崔靈毓哭哭啼啼地去了幾趟立雪堂,去求崔老夫人放葉氏出來,可崔老夫人連著嘆幾聲,竟是病倒了。
長寧公主聽說了侯府這亂糟糟的一團,從公主府趕回來,將崔凜喚去了錦繡堂。
崔凜這幾日休沐在家,走進錦繡堂時,著白衣,戴玉冠,面上清凌凌的,讓人瞧不出喜怒。
長寧公主放下杯盞,不悅的點了點桌案:「凜兒,聽說你為了那陸家小娘子大鬧立雪堂,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崔凜不卑不亢的坐在了長寧公主對面。
長寧公主的眉頭皺起來:「你同那陸家小娘子究竟何種境況,竟要為了她鬧這一遭?」
崔凜面上神色淺淡:「何種境況?母親該是曉得了,她已是我的人。」
長寧公主只覺頭疼,不由問道:「我原先兒瞧那陸家小娘子通透機敏,沒想到也是個攀龍附鳳的,她又是如何爬了你的床?」
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是了解,崔凜的品行她是放心的,這許多年,外頭的閨秀們、府上的婢子們,投懷送抱的不知凡幾,崔凜卻只冷眼旁觀,從未動過一絲雜念。
按理說,便是那陸小娘美貌婀娜,也不至於讓崔凜動了心思,長寧公主一時好奇起來,不曉得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母親慎言,」崔凜依舊是淺淡的語氣:「是兒臣強要了她。」
便是這清淺的一句話,卻如同一聲驚雷,讓長寧公主訝然頓住
她轉頭去看崔凜,卻見他俊美朗潤,神清骨秀,映著外頭枝上的白雪,不染凡塵似的。
長寧一時無法相信這樣的崔凜,竟行出如此荒唐之事。
「你......」長寧公主一拍桌案,氣的漲紅了臉。
可長寧轉念一想,又覺著那陸小娘既然是個無辜的,這事總得有個交代:「你現下打算如何?你若是不想被污了清名,便把陸小娘安置在外頭,你若是不願呢,便把人抬進來做個妾氏。只你需得想好了,一旦給了她妾的名分,
你未娶妻卻先納妾,這便要損了顏面的。一切隨你的意。」
「妾氏?」崔凜瞧了眼外頭的寒梅:「以她的性子必然是不肯的。」
長寧一愣:「不肯,難不成還想做妻嗎?可凜兒,大周律法有雲,要犯之女不得登公侯之家。這是規矩,是死律!從大周建朝伊始,到如今百年有餘,還無人敢觸犯!」
崔凜把玩著手上荷葉綠的香囊,忽而低低嗤了一聲:「規矩?」
這一聲嗤,隱含著不屑的鋒芒,實在有些大不敬,長寧心下一驚:「凜兒你.....」
崔凜站起身:「兒臣自有分寸,母親不必憂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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