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階夜色,繁露成霜,有影子在素紗帷幔上晃,往日清冷禁慾的郎君眼角又染了一抹艷色,閉了閉眼,額上隱隱露出青筋,他含住她的耳垂,嗓音暗啞的一塌糊塗:「安安乖,莫要咬的孤這般緊。」
忍無可忍,意志崩塌,強健的臂握住一截細腰,開始攻城略地,青凝一時像飄在茫茫大海中,風大浪急,只能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溢出不成語調的低吟。
第二日,青凝再醒來已是午後了,冬兒端了參湯來,瞧見青凝綿軟體態,頸上紅痕,靦腆地別開眼:「娘子,郎君囑咐了,要你起來了先喝一碗參湯。」
昨夜這內室聲息不止,冬兒還是未出閣的小娘子,自然是有些彆扭的。
青凝有些頭疼,許多事想不起來,只隱隱記得那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模糊中那人染了情慾的眉眼,以及天色將明未明時,額間落下的那個溫存的吻。
青凝慕然心驚,不對,如何又走到了這一步?她分明......分明是決意再不原諒他,她心裡不是有很多不甘心嗎?
外頭有婢子擺了膳食來,是桂花魚翅、蟹粉獅子頭,另有一碗血燕粥。青凝腰酸腿軟,只就著冬兒的手喝了碗參湯,又用了半碗血燕粥。
一日間便有些心緒煩亂,有時候人的感情是最為複雜的,當恨意軟化,偏偏不敢直視,害怕一直以來的堅持是個笑話。
晚間雲岩來了一趟,青凝正於桌案上作畫,聽見雲岩說是崔凜去了姑蘇,要兩三日方回,她筆尖一頓,反倒鬆了一口氣,他實在逼的太緊,讓她沒有機會稍稍喘息。
那串鮮紅的珊瑚手釧還戴在腕上,青凝不自覺摩挲,她微微蹙眉,在宣紙上落下四個字,筆尖頓住,墨汁氤氳,後頭的便不敢再寫。
她終是將那串紅珊瑚手釧褪下來,同那張宣紙一道,壓在了案底。
這當口,門帘輕響,冬兒從外頭回來,端了一碗酪漿來:「娘子,你嘗嘗這酪漿。你今日茶飯不寧,也沒用多少東西,聽說這酪漿可消食化瘀,我特意跑去秦淮河畔買的呢。」
青凝不愛用酪漿,只瞧見冬兒期待神色,也不忍拂她的好意,便就著冬兒的手,抿了一口,這一抿不打緊,這乳汁發酵的酸味直衝味蕾,讓她忍不住乾嘔了兩聲。
冬兒忙來替她拍背,大大咧咧,口無遮攔:「娘子,你這一聲乾嘔,倒有些像街口那位有孕的孫二娘。那孫二娘如今肚子越發大了,你是不知道,聞見那路邊的泔水味也要乾嘔一場。」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青凝忽而白了面色,她有些恐慌,不行啊,這樣下去遲早會有孕,有了孩子,那些恨意便更像是一場笑話了。她終將在他的溫存中繳械投降,被漸漸磨平了稜角,成為河水中圓潤的石子。
一夜間睡不安穩,第二日一早,青凝便要去茶鋪子裡尋灩娘,去未料灩娘先尋了來。
灩娘站在廳中,神色有些不自然,笑道:「阿凝,你且去鋪子裡瞧瞧帳本吧,另有一批秋茶也到了,你一道瞧瞧成色。」
青凝不疑有它,便隨灩娘去了茶水鋪子,核對了會子帳本,見無甚紕漏,便問:「灩姐姐,你說的秋茶可到了?」
「這....
..「灩娘搓搓手,往青凝跟前坐了,低低道:「阿凝,今日叫你來非是看秋茶,是......那卓郎君給我遞了好幾次信了,想於謝府見見你,今日咱們鋪子裡正有一批茶,要往那謝府去送,你要不要隨我往謝府走一趟?」
青凝遲疑了一瞬,這兩日的恐慌又襲上來,她說:「好,我見他一面。」
今日天陰,烏衣巷口便有些暗沉,陳郡謝氏立足百年,府邸綿延數十里,竟是獨占了整個烏衣巷。
青凝同灩娘自角門入了謝府,被小丫鬟引著往須彌室去坐了。
這須彌室乃是謝府中專門待客的一進院,平常自然不用來待貴客,多是府中家眷或管事,來見一些常客的地方。
青凝同灩娘等了好一會子,才有管事婆子迎出來。
那管事婆子不識得青凝,倒是灩娘來送過幾回茶,混了個面熟,這便對灩娘笑道:「灩娘子既然來了,且將新茶送去後頭吧。」
她說完,倒不忘再看青凝一眼,雖拿不準青凝的身份,卻也是在心裡嘆一句,好一個玉軟花柔的的小娘子。
灩娘應聲起了身,囑咐青凝在這兒等她片刻,便隨了那管事婆子出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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