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仍是搖頭,喉頭哽塞,說不出話來。
蕭篡感覺不對,低頭一看,才發現他咬著自己的手指,手指都咬破了。
「誰讓你咬手的?」蕭篡打了一下他的手背,把他的手抽出來,用衣帶纏住,「手咬壞了,還怎麼寫字?」
燕枝回過頭,雙眼通紅,眼淚汪汪地看著陛下。
他伸出手,想要抱住陛下的脖頸,卻因為難以轉身,只能眼巴巴地望著他。
蕭篡最後打了他一下:「放鬆點,自己就轉過來了。」
結果他一拍,燕枝臉上反倒落下兩行眼淚來。
他轉不過去,門還大開著,隨時都會有宮人從門外經過。
眼淚珠子掉下來,砸在蕭篡的手背上。
蕭篡熟練地把眼淚珠子抹回燕枝臉上:「你還哭?你的好友馬上就要進宮來陪你了,你哭什麼?」
「朕才該哭,前幾日才教你的,你今日就全忘了。」
「還沒怎麼碰你就哭。上面哭,下面也哭。別哭了。」
蕭篡抱著他,站起身來,作勢要朝外面走去。
燕枝心裡害怕,連忙叫喊出聲:「陛下……陛下!陛下!」
蕭篡停下腳步,竟又坐了回去,故意問:「喊朕做什麼?」
「進內殿……」燕枝回過頭,可憐巴巴地看過去,「進內殿。」
「還有呢?」
「爭寵……」
直到這時,燕枝才終於想起來,陛下想聽的是什麼。
燕枝望著他,努力回想那些話,一字一頓,認真道:「在新人入宮之前,奴要使出渾身解數,勾……勾.引陛下……以免陛下忘了奴……」
他嘴上說著「勾.引」,神色卻很天真,目光也很澄淨。
反倒是蕭篡喉頭一緊,終於退讓一步,抱起他,走到殿門前,在門檻前站定。
他伸出手,終於把門關上關嚴。
但他也把燕枝抵在了門上。
第7章 名字 陛下有沒有一點點喜歡奴?
一列宮人捧著膳房新送來的時鮮瓜果,登上石階,來到太極殿前。
「啟稟陛下……」
話才起了個頭,面前緊閉的殿門忽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發出一聲輕響。
宮人下意識抬起頭,但馬上又低下頭去,不敢多看,原路離開。
「奴等告退。」
太極殿外,重歸寂靜。
太極殿裡,燕枝背對著殿門,緊緊地抱著蕭篡。
他兩隻手死死地環著蕭篡的脖頸,兩條腿也牢牢地纏住蕭篡結實的腰,整個人都掛在蕭篡身上。
燕枝低著頭,把臉埋在蕭篡的肩窩裡,看不清臉色,只是微微顫抖著。
不知道是在羞,還是在怕。
蕭篡一手托著他的腿,一手撫著他的背。
直到溫熱的液體滴在蕭篡的脖頸上,蜿蜒淌下。
蕭篡掐住燕枝的後頸,強迫他抬起頭來,這才發現,燕枝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
燕枝緊緊咬著下唇,哭得很小聲,但眼淚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淌了滿臉。
蕭篡抱著他,上下掂了掂:「又怎麼了?」
「不要……」燕枝搖頭,哽咽著說,「不要靠在門上……會摔出去……」
蕭篡失笑:「殿門是往裡開的,怎麼會摔出去?」
燕枝聽不進去,只是搖頭:「就是不要……陛下不要把我按在門上……」
「知道了。」蕭篡頓了一下,將他按進懷裡,「這樣滿意了?」
「嗯……」燕枝含著兩泡眼淚,點了點頭。
蕭篡低下頭,像野獸一般,舐去燕枝頰上的淚珠:「虧得朕費盡心思,教你如何爭寵。原來你只是裝得可憐兮兮,背地裡什麼都會。」
燕枝垂下眼睛,不敢說話。
其實他不會爭寵,也不會裝可憐。
但是陛下說他會,那他就得會。
陛下總是這樣,明明是自己重欲,每回都要說是他蓄意勾引。
燕枝越想,心裡越悶,也越發低下了頭。
偏偏蕭篡不肯放過他,湊近去瞧他:「又哭了?你這個說哭就哭的本事,朕再立三個皇后、五個貴妃,也趕不上你。」
「原本朕還擔心你被他們欺負,現在看來,你不欺負他們就不錯了。」
燕枝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忍住眼淚,終於開了口:「奴不會欺負他們的。」
「那可不一定。你這種小狗就是蔫壞,在朕面前裝乖,在旁人面前恃寵而驕,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