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蝦腰:「一個時辰才傳來消息,太后已在彌留之際,左不過就是這兩日的光景。」
「嗯,密切關注。」
太后若崩逝,皇族近支宗室需服二十七個月熱孝,不許嫁娶,不許作樂宴會,孝期間更不准孕育子嗣。
他在等著國喪,如此他就能以守孝為冠冕堂皇的藉口,二十七個月不再踏足後宅。
在此之前,他必須與年氏虛與委蛇,籠絡年家,順便氣死十四弟。
「讓呂家儘快在西北軍中站穩腳跟,爺只給呂家兩年時間,若兩年後還無法取代年羹堯,讓呂宣逸那廢物滾回京軍。」
蘇培盛戰戰兢兢垂首,爺關心則亂,操之過急了,甚至有些揠苗助長的勢頭。
六子的親弟弟呂宣逸才二十出頭,就已官居正三品前鋒參領,而年羹堯已過而立之年,官居正二品總兵官銜,正是鋒芒最甚的年歲。
呂宣逸的仕途在四爺登基之後,才算真正開始,正三品只是他仕途的起點,而非終點。
在書房內處理完瑣事,胤禛急步回到內室。
內室昏暗,她側身躺在床榻里側,只聽呼吸聲,他就知道她在假寐。
胤禛褪去衣衫,躺在她身側,擁她入懷。
倏地,錦被一角傳來濡濕的冰涼,他瞬時亂了心神,焦急伸手觸摸她的臉頰。
觸手間滿是溫熱的淚痕。
「為何要哭!爺答應過會回來,爺不曾食言,呂芸黛,是不是要爺將一顆心挖出來,捧到你面前,你才願意徹底相信我?」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你才能全身心信我?」
胤禛將假寐的女人掰過身,心疼吻盡她的眼淚,直到徹底占據她,無所適從的不安才勉強壓下。
「呂芸黛,呂芸黛..」
他啞著嗓子輕呼她的閨名,失控的要她,有時候真想將她拆吃入腹,連她的骨髓都一併嚼碎咽下,將她完完整整徹底融在他的骨血里。
如此再不擔心她會狠心的拋下他。
溢出胸膛的愛戀,潮水般奔湧向那處,化為令他心醉神迷的慾念,直到她開始主動迎合他的愛意,他才徹底安心。
第二日一早,呂雲黛坐在妝鏡前,撫著從下頜蔓延到脖頸之下的密密麻麻吻痕,羞的轉身戳正在為她挽發的狗男人。
「今日甚美。」胤禛折腰吻她尚未點口脂的唇瓣。
只是淺嘗即止的吻,就足以讓他心猿意馬,他眸中欲色翻湧,艱難離開她的唇瓣。
「去歲獵的銀狐,爺前幾日讓人做了龍華領巾,毛茸茸煞是可愛。」
胤禛為她梳好髮髻,折步取來領巾。
「爺今日帶年氏入宮請安,午膳回來陪你,乖些。」
轉身之際,手腕被她握緊。
「我也要去。」呂雲黛一聽四爺要和年氏入宮,下意識想阻攔。
「好。」她眸中將落不落的淚,灼痛他的心尖,胤禛不忍心拒絕她。
「只是,入了紫禁城之後,用你的心看爺,你所見皆是言不由衷的假像,切記。」
「知道了。」四爺沒有拒絕,呂雲黛心中歡喜,換上鈕祜祿氏的行頭,跟著四爺登上入紫禁城的馬車。
馬車帘子掀開那一瞬,她屏住呼吸,年氏今日即便只著一身素淨緗色旗裝,可眼波流轉間,依舊美得不可方物。
呂雲黛客套的喚了句年妹妹。
胤禛蹙眉轉身離開馬車內,冷冷瞪一眼辦錯差事的狗奴才。
「備馬。」
呂雲黛眼睜睜看著四爺倉皇離開馬車,選擇騎馬跟在馬車邊。
此時年氏也在悄悄打量這位盛寵多年的鈕祜祿側福晉。
滿女大多身型高大,眼瞼細長,鈕祜祿氏除了皮膚白皙之外,五官平平無奇,與大多數滿女的容貌如出一轍,勉強算端莊。
雍親王的容貌是皇子裡的佼佼者,放眼京中權貴子弟,無人能出其左右。
也不知王爺到底看上鈕祜祿氏什麼,竟與鈕祜祿氏誕下四阿哥與五阿哥兩位子嗣。
就連她身邊伺候的奴婢,生的都比鈕祜祿氏明艷端方。
呂雲黛垂眸,不動聲色任由年氏打量她,早知道今日就扯李側福晉的皮囊來了,鈕祜祿氏的皮囊普通了些。
年氏指不定在心底嘲諷她貌丑呢,呂雲黛咬唇不語,低頭剝了個橘子,掀開馬車帘子,伸出手,將橘瓣遞給跟在馬車窗邊的男人。
一截素手伸出馬車窗,皓腕上的青絲鐲子輕晃,胤禛凝眸盯著她白皙的手腕,伸手將她捲起的寬袖抻直,直到徹底遮擋住她白皙的手臂,才接過橘瓣。
「王爺,還要嗎?」呂雲黛說著,正要繼續遞給四爺橘瓣,忽而從馬車窗伸進來修長如玉染著薄繭的手掌。
「好。」
呂雲黛咬唇忍笑,將橘瓣放在他掌心,男人握緊橘瓣,將手掌收回。
年氏愕然,她豈會看不出鈕祜祿氏在炫耀王爺對她的寵愛,到底是為王爺誕下兩個子嗣的寵妾,王爺的確對她寵愛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