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愣,顯然沒想到會有人阻止他,轉頭看向童懷,眼神迅速轉變,仿佛上一秒的暴力與他無關:「你是那天那個警察」
童懷鬆手給人推開,麥宵一趔趄,卻礙於他的身份也沒敢說什麼,只能尷尬地陪笑。
童懷往下俯視著麥宵,語氣充滿不滿和嚴厲:「孩子這么小,有什麼不能好好說,你知不知道毆打未成年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你知道他叫什麼嘛,叫麥傑,我叫麥宵。他是我弟弟,我是他哥,小孩不聽話我還不能教育了?」麥宵又一次搓右手,看他已經重複多次的動作,應該是害怕心虛時的習慣性動作。
「不管你是誰?毆打未成年我都不會放過。還有,關於之前畫廊死人的事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你跟我來。烏庸你在這兒照看小傑。」童懷說著,一把抓住麥宵的後脖衣領,將他帶到了劇院門前。
童懷:「你認識死者嗎?」
「認識,是我請來準備畫展的工作人員,他本來是運畫過來的,誰知道命這麼不好,居然死了。我命也不好,死了人,畫展都沒人來,你知道我準備了多少年嗎?我可是裡面最大的受害者呀!」
麥宵情緒激動,哭爹喊娘讓童懷給他做主。麥宵的表現與那些哭街吵架的潑民沒什麼區別,舉止讓童懷感到一陣無奈,仿佛站在他旁邊都是一種恥辱。「跳樑小丑」這四個字,用來形容現在的麥宵再合適不過。
——
劇院內部依舊沉浸在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是一盞被歲月和灰塵染成黃色的水晶吊燈,它靜靜地懸掛著,散發著微弱而古老的光芒,仿佛是時間的見證者,歲月的記錄者。
那晚,他很確信自己就是在這裡看到厲台的,不是鬼族人假扮的,也不是逝者的魂魄,而是真正的厲台本人。
麥宵哆哆嗦嗦的跟在後面四處觀望:「童……警官,我們一定要進去嗎?據說這裡可邪門了,要不我還是在外面等你吧。」
童懷大步流星地走進劇院,回頭嘲笑地看著麥宵那顫抖的雙腿,他那教訓人時的威嚴已經消失不見:「你怕鬼?」隨後,他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
麥宵性子急躁,卻又不敢反駁,只能哼了一聲,硬著頭皮跟了進去。童懷仔細觀察了厲台那晚站過的椅子,發現厚厚的灰塵上赫然印著一雙清晰的腳印。
「這裡為什麼會有一雙腳印,不會真有……真有鬼吧?」
麥宵的聲音帶著恐懼,他用盡全力轉動著腦袋看向童懷,試圖從童懷那裡得到一絲安慰。男人並未看他,反而是面無表情,若有所思蹲下來勘察。他顫顫巍巍打量著四周,心裡壓力承受不住拔腿就想往外跑。
「給我回來,一雙腳印就給嚇成這樣,還算是男人不是。」
童懷不客氣地揪住麥宵的領子,阻止了他的逃跑:「你知道這劇院為什麼關閉嗎?」
「我就聽說是因為鬧鬼才……才關門的。其他的你問我我也不太清楚。」
麥宵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恐懼幾乎要溢出。見人只會恐懼的搖晃著腦袋,也不強求他,自顧自的上了舞台,一腳又一腳的重重踩踏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心臟跳動響聲。他疏而看見掩蓋在幕布下的漆黑木板,急步走過去。
「這裡被燒過」「這裡被燒過?」他摩挲著指尖的碳灰,眼神銳利地投向麥宵。
麥宵絞盡腦汁地回憶:「好像是的,聽說這是百年建築,民國時期就存在,比畫廊出現時間早很多,這裡以前是戲台,後來因為太邪門才停業的。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童懷繼續追問:「那你知道這裡哪裡有民國時期的古建築,類似與古堡之類的嗎?剛剛有一位修理門鎖的師傅說他不小心進了那裡。」
「有是有,但是,我不去,我才不去那裡,大白天那裡都陰森森的,我只在外面看到過,沒敢進去。」童懷拉住麥宵的手臂,後者掙扎著想要往劇院大門跑去,他那恐懼的樣子讓童懷不禁搖了搖頭。
「真是個膽小鬼。」童懷輕聲嘀咕,但聲音里卻沒有了之前的嘲笑,而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
儘管童懷努力保持著警員的威嚴形象,但他也難以抑制住想要讓麥宵嘗嘗他匕首鋒利的衝動。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眼神中透露出狠厲威脅道:「你再敢逃跑,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在這劇院裡,然後把門反鎖,讓你在這裡待上一整晚。」
「你們警察還可以這樣威脅人民群眾的嗎?」麥宵欲哭無淚,一副死了老婆的絕望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