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僅能威脅,還能付諸行動。你信不信?」童懷的聲音冷硬如鐵,他的表情瞬間切換到了「壞人模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眼神中卻沒有一絲溫度。
童懷的威脅如同冬日裡的寒風,讓麥宵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仿佛能感受到從童懷身上散發出的冷冽氣息。麥宵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配合,童懷真的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因為他好似將面前男人惹怒了。
「好...好吧,我帶你去。」麥宵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不敢直視童懷的眼睛,只能低著頭,聲音微弱地說道。
童懷鬆開了抓著麥宵衣領的手,冷冷地看著他,「那就快走,別磨磨蹭蹭的。」
「房子,就在舞台後面。」麥宵指了指正對著他們的台子,聲音啞了很多。
「後面」
童懷不相信地快速上台,將幕布徹底撕扯下來。房屋的整個外觀暴露在他面前,即使是他這樣見多識廣的人,也不禁為這屋內有屋的景象感到訝異。
破敗的房屋就這樣靜靜地坐落在舞台後方不遠處,可以一覽無餘地觀察到它的全貌。仿佛天生為舞台而存在,他心中也不禁猜測這棟屋子是不是用於舞台表演的實景。
童懷是知道整個蝴蝶館建築的高度,他和滿白來的第一天他就目測過,這棟蝴蝶館足足有二十四五米的高度,相當於八到九層樓那麼高。
這麼高的建築,如果是居民樓,也不算太高,但作為一棟普通展館就顯得過於高大。他當時以為展館這樣設計是為了顯得宏觀高大,但現在他意識到自己錯了。
建這麼高,不過是為了隱藏下方的另一棟房屋。
將近三層十幾米高的房屋被包裹在其他房屋下,遮天蔽日。西方拱門、浮雕結合傳統的屋頂形式和裝飾細節,都足以看出它過去的輝煌,古老的西洋式風格彰顯著民國時期的建築特色。
這樣的建築再過去可能是輝煌的,可是經過歲月的摧殘和遮光的陰氣洗禮,封建迷信中凶宅那一套在這兒現在是完全用得上了。
童懷一眼便看出來其中的蹊蹺,陰氣太重,風水太差。而且拉開幕布時,那股撲面而來的潮濕霉味也很濃重,令人作嘔。
沉重的大門靜立在那裡,莊重的猶如站崗士兵。童懷走上前,推開了那扇門。一股陳舊的氣息充滿死亡的氣味,裡面是一個幽深的走廊,牆壁上掛著一些已經褪色的油畫,走廊的盡頭隱約可以看到一些微弱的光亮。
麥宵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卻又緊隨其後。兩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中迴響,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隨著他們深入,走廊兩旁的油畫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畫中的人們似乎都在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注視著他們往裡走。
童懷半回頭,目光落在麥宵身上,他垂著頭地跟隨著,臉上已無恐懼之色。童懷想起麥傑,那個剛剛被斥責的孩子,心中湧起一股想要解決其困境的衝動,於是突然問道:「你和麥傑真的是親兄弟嗎?」
麥宵略微低下頭,聲音輕得仿佛怕驚擾了周圍的空氣:「應該是的吧。」
童懷本想趁機教育教育這人,讓他注重對孩子的教育,不能靠打罵,沒想到麥宵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你什麼意思?你們不是親兄弟」
「血緣是個奇妙的東西,它可以讓我們親近,也可以讓我們疏遠。家人既可以是我們的庇護所,也可以成為我們的枷鎖。我們只有索取沒有愛。」
童懷沉默了,他的目光閃爍著,似乎在咀嚼著麥宵的話。整個房子因為對話的結束而陷入了一片死寂。
走廊的盡頭,那裡有一扇半掩的大門,透過門縫可以看到裡面是一個寬敞的大廳,裝飾豪華,顯然曾經是某個顯赫家族的居所。
童懷輕輕推開了大門,兩人走進了大廳。大廳內擺放著一些古老的家具,牆上掛著一些看起價值不菲的壁畫。
就在此時,寂靜到只聽得到呼吸聲的房屋傳來「嘎吱」聲,像踩在樓梯上,聲音形成回音放大,難聽的童懷牙齒發酸發痛。
轉身尋找身後麥宵,那人不見了身影:「麥宵麥宵,你給我下來,剛剛在外面怕的要死,現在怎麼敢自己一個人上樓去的。」
「我在這裡,沒上去。」
童懷轉身,發現麥宵正坐在客廳的復古花紋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背靠椅子,一副自在的模樣,與之前判若兩人。他的眼睛裡沒有了恐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容的微笑,正看著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