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懷齜牙咧嘴地挺直了脊背,盤腿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仰頭看著站立在他面前的房冥。
他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想得美。」隨後調整著坐姿,讓自己更加舒適,「我們這頂多算是合租室友。明天我會讓風姬把你的信息錄入靈調處,到時候你和其他人一樣,每個月都有工資。我們住在一起,家務和生活費用也要一起分擔。」
房冥聽到這話,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承擔家務可以,但吃飯就不必了。」
童懷瞪大眼睛,以為他要賴帳,沒好氣道:「為什麼?」
房冥彎腰湊近他的耳邊,冰冷的呼吸打在耳廓內,好笑的說:「因為我,根本不需要吃飯,我只需要吃你就行。」
這話說得曖昧,但房冥接下來的話卻讓氣氛急轉直下:「我需要你養才能活的。」
童懷下意識想要反駁,但事實如此,他竟無言以對。房冥雖然是實體,但終究是魂魄,加上被用於加強封印,魂魄不穩,只能依靠精血來養。
思考清楚,仰著頭望向正在附身看著自己的人,那人的眼睛已經似鮮血浸泡,紅色琉璃般盯著他,像惡鬼一樣恐怖至極。童懷一陣慌亂,房冥居然毫無預兆的就這樣發病了。
他只能快速拉下衣領,將白嫩脖頸上的血管暴露在房冥面前,以身飼鬼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想著以後自己一定壓迫多補血才行,要不然他血液再生的速度可趕不上封印吸收他魂魄的速度。
「養就養,咬吧。」
說話語氣平靜地揪不出一絲錯處,但他低垂眼瞼下隱藏的無奈暴露刺此刻心情。如果讓人知道他身為一個靈師以身飼鬼那將會是三域最大的新聞。
明明應該除掉厲台的,可是他確實下不了手,他這輩子信仰遵循的靈師責任在這一刻頃刻坍塌,原則沒了,接下來也只會一次又一次的被打破。算他對不起靈師身份,如果所養惡鬼真的傷人害己,那他絕對不會手軟。
冰冷的呼吸撒在頸側,童懷身子被刺激地一抖,他感受到脖頸與一片濕冷柔軟想觸,利齒剮蹭著細膩敏感的皮膚。
房冥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血管,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眼中紅色深了幾分,卻沒真的下死口咬上去。在童懷看不見的地方,他眼裡閃爍的病態執拗被隱藏的一絲不漏。
許久等不來刺痛,童懷轉頭時,被房冥一手抱住了腦袋,耳邊傳來輕聲呢喃:「既然養了我,就不能丟下我。」
童懷不解,他看起來是什麼不講信用的人嗎?他自信道:「當然不會丟下你,又不是養不起。」
說完這句話,他明顯感受到耳邊房冥的呼吸聲恢復了平靜。他輕輕地將童懷的衣領拉回原位,遮住了那誘人的脖頸,「我暫時不需要,剛剛已經恢復,你還受著傷別再折騰。」
童懷不信他的話,拉著人看眼睛紅色消失才放下心來。
童懷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輕柔地打在他的面容上,為他平日裡冷硬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房間內靜悄悄的,只有童懷均勻的呼吸聲。然而,在這份寧靜之中,床的旁邊黑暗裡,卻站著一個人。那人站得筆直,一動不動,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只有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光。
房冥就那樣站在黑暗中,死死地盯著床上睡著的童懷。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滿足,幾分詭異,還有幾分貪婪。
他輕輕地俯下身,靠近童懷的耳邊,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低語:「晚安,阿懷。」
房冥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玩笑,一絲親昵。他似乎在享受著這種與童懷同處一室的寧靜時刻。
房冥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繼續站在床邊,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童懷的臉,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房冥始終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直到月光漸漸移出了房間,第一縷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了進來。
——
第二天,童懷帶著房冥早早地來到了靈調處。他直接找到了風姬,讓她將房冥的信息錄入到靈調處的系統中。
童懷等信息錄好,看靈調處眾人都在,喊道:「大家來會議室開個會。」
話音剛落,辦公室里有什麼東西跑了進來,非常急躁地在辦公室里亂竄,發出了嘰嘰喳喳的叫聲。
童懷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問:「什麼東西?」
房冥輕鬆的以手中無形的金色絲線抓到亂竄的小東西,疑惑看著童懷:「妖族靈鼠」
「丟丟」李仁看清楚房冥手中東西,慌慌張張跑過去小心翼翼接到手裡,手輕輕撫摸著老鼠讓其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