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然第一次體驗了「自找的」三個字具象化起來有多吃不消。
到公司已經十點多,錯過了早會。
梁然覺得如果不是她意志沒有完全潰散,堅持要來上班,她今天真的要出不了門了。
喬思嘉來到梁然辦公室:「姐妹,你是吃得太好了嗎,又遲到。」
梁然朝喬思嘉遞了一記白眼:「我就今天遲到好嗎。」
「我發現你越來越可愛了。」喬思嘉笑。
梁然挑眉:「你在說我?」她失笑,「從來沒人說過我可愛。」
哦,沈宗野說過。
梁然打開電腦開始進入今天的工作狀態,不過她忽然想起來:「你和江凜還在冷戰?」
「對啊。」
「怎麼了?」梁然關心著喬思嘉,問著原因。
喬思嘉說從那天后她和江凜吵了一架,梁然和沈宗野的事只是他們爭吵的導火索,事實是喬思嘉覺得江凜太忙了,工作那麼辛苦,她又每天都在擔心他,覺得日子過得好辛苦。那些夢話不過是委屈時候的小抱怨,結果江凜還真聽進去了,對她那麼狠。喬思嘉從小被喬父喬母捧在手心裡長大,哪裡見過江凜發威動怒,那麼嚴厲地警告她。
喬思嘉說:「給他點顏色他就想開染坊,我才不慣他。」
梁然:「晚上我讓沈宗野叫江凜出來吃頓飯吧。」
「你別管,他忙得哪有時間管我啊。」
江凜查這個水泥碎屍案的確很忙,寧城懷城連軸轉,如今死者身份已經查明。
死者叫李建安,38歲,是一名接各種散工的務工人員,有長期的吸毒史。
根據李建安的消費帳單,江凜和寧城的警察走訪了李建安生前常出沒的地方,查到他是一個很拮据的人,跟他合租的人叫鄭貴。鄭貴的信息一輸入公安系統,跟今年三月在橋洞下發現的一名吸毒過量導致呼吸驟停死亡的男性對上了。
從李建安身上找不到的線索在鄭貴身上查出了蛛絲馬跡。
鄭貴曾在酒吧、歌舞廳等場所打聽過吸食毒品的人,他似乎在售賣一種彩虹色的藥丸。
線索遞到沈宗野這裡,沈宗野有了理由去查陳瀝周這名助理。
寧城警方已經傳了孟曦到審訊室,孟曦交代她只是替老闆辦事,是老闆為李建安的女兒辦理的轉學,還承擔了後續所有費用。
根據孟曦的口供,陳瀝周心情低落,在車上流淚的那段時間剛好能與李建安的死亡日期吻合。
線索查到這裡就斷掉了,再沒有後續的有效信息。
但從水泥封屍,還將屍體殘忍肢解的作案手法來看,實在像董自新的手段。
這個案子查到現在已經又過去了十天。
這些天沈宗野幾乎都在局裡,抓捕毒販和查案兩頭兼顧,陪梁然的時間少之又有少。
下了班,沈宗野終於有時間開車去接梁然。
……
梁然在南湖在建的美術館工地上,今天過來驗查A館。
梁然結束工作時,陸朝也來了,她又陪陸朝查驗了一圈,介紹著施工進度。
結束後,陸朝說:「吃頓飯吧,去上次那家餐廳。」
梁然在醞釀怎麼回答,看了眼腕錶。
陸朝問:「你不方便,還是介意上次的事?」
梁然:「上次我喝醉的事?」
「是。」
梁然抿起唇:「您上次已經跟我解釋過了,我相信您。」
陸朝隔天就和梁然解釋,他當時的確是想帶她去酒店安頓,想增加她對他的好感,把她送到酒店他會在隔壁的房間裡休息,他還做不來趁人之危的事。
梁然也相信陸朝一個知名人物不會做這種有損他本身形象的事情,陸朝形象有損,集團的股票也會有影響,梁然介意的倒不是這個。
她知道沈宗野吃陸朝的醋,她是怕沈宗野等下過來又要再吃一遍醋,而且她已經有幾天沒見過沈宗野了。
她想見他。
她想他。
「現在稱呼我都成『您』了?」陸朝冷笑一聲,倒不見得生氣,而是認真對梁然說,「你不會把我趕出排隊行列了吧。」
對陸朝認真的神態,梁然斂了笑,同樣鄭重地說:「我男朋友要來接我,你也看到他那天穿著警服,是一名警察,我有很多天沒見到他了。而且我和他感情穩定,會一直談下去,我不想耽誤你。」
陸朝有些陰鬱,被直接拒絕他臉色不算好看,他認真望著梁然。
「你男朋友是個警察,他的收入與職業的風險和你完全不匹配。就算我再忙,我也忙不過一個基層小警察吧。」
陸朝不再多言,他目光很深:「梁然,國際知名的建築師下個月在杜拜舉辦私人沙龍,我隨時可以為你約到入場券。」
陸朝的視線落到展館門外。
梁然順著他的眼神回頭,沈宗野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