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宗野呢?」
董自新頭也不抬:「訂婚一結束,把他做掉。」
……
訂婚的許多東西都在隔天陸續送到了這裡。
梁然和陳瀝周也多了自由活動的機會,董自新減少了他們周圍的崗哨,他們也能往那片草地走遠一些,看到樹林另一端幾棟二三層的房子,都是董自新的地盤。
距離訂婚還有三天。
梁然很想見到沈宗野,她已經迫不及待希望時間快些到來。
陳瀝周說老太太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梁然很信任南城警方的能力。
沒有意外的話,她一定可以救到沈宗野,讓他平安。
因為訂婚還準備了晚宴,做BBQ的烤架也提早送到了。
晚上,梁然和陳瀝周在草坪上試著烤了些東西,邀請了董自新過來品嘗。
董自新坐在露營椅上吃著他們做好的烤肉。
陳瀝周在撒烤架上的調料,梁然就換調料盒遞給他。
他們聊起留學時候的聚會,相熟的華人同學每周都喜歡在野外露營。
徐川忽然穿過夜色急匆匆走來。
他看了眼梁然和陳瀝周,低頭對董自新耳語了一句,臉色很不好。
董自新慢吞吞放下手上的肉串,取來紙巾擦手。
他一隻手很不方便,陳瀝周就過去抽了張濕巾遞給他。
「爸爸,怎麼了,是奶奶路上耽擱了?」
梁然的心忽然很緊張。
尤其是董自新側過頭,看不出情緒的眼眸落在她臉上。
「不是,是沈宗野。」
「他逃了。」
心臟幾乎快跳出來。
梁然極力控制才能說服自己不要露餡,她只是正常地詫異了一下,看到烤架上的羊排過火了,自然地拿起,沒再關注這件事。
沈宗野逃了是什麼意思?
是謝天明提前找到沈宗野了,沒有等他們訂婚那天再同時進行這個計劃?
董自新從梁然身上收回目光,淡淡說:「他弄傷了我的人,從醫院逃了。」
梁然握著鐵簽的手指用力到骨節泛白。
她繼續把沒烤好的那一面放到烤架上,才抬頭繼續聽他們講話,神態那麼自然。
徐川遞給董自新手機。
上面是醫院那邊發來的現場照片。
除了一地狼藉和打鬥的鮮血,挨著病床的牆上還畫了一輪彎月。
陳瀝周在看這些照片,董自新沒迴避他。
陳瀝周質問:「爸爸,難道你還是想殺他,他才逃的?」
陳瀝周也很意外。
徐川說是沈宗野一個人逃走的。
明明他們的計劃已經在順利進行了,沈宗野再等三天就能等到僱傭兵來將他救走。
為什麼他要逃?
陳瀝周擔心梁然,餘光里幸好梁然神態都很正常。
董自新說:「爸爸答應你了留他的命,怎麼還會殺他。」
「那是你的人對他不好,是不是他們給罪受了?」
徐川說:「打聽到了,沈宗野的確被鄭豪的兩名手下弄進了手術室,他們也沒想到沈宗野這麼記仇敢逃。但是這個彎月是什麼意思,他真是個警察,留的暗號?還是隨手畫的。」
彎月。
梁然知道了。
沈宗野不要她救他。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來了。
他是怎麼知道她在這裡的?
她好像明白了。
是她身上的氣味。
沈宗野說她喜歡她噴那款香水,來到這裡她要的香水就是他喜歡的那一款。
她用慣了這瓶香,身上留下了這道香水味。
他在那天的病房裡聞到了這個氣味,知道她來了,為了他而來。
他不要她救他。
他才敢獨自逃開。
羊排有些糊了,梁然如常地翻開,用剪刀修剪掉烤糊的部位。
她不想暴露她心底澎湃的情緒,她極力地控制著,不讓眼眶裡那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