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莎莎你要不要也進去看看……」
「我可沒有他們那種閒情雅致……」
「我去,他們怎麼還手把手教起來了,在原地停留太久很容易被A城裡那些怪物發現的……」
「等等——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好、好像是鳥叫!」
變故發生在這一瞬間。
風平浪靜的假象瞬間被撕開了一個血淋淋的口子。
足足有一個成年人身形那麼粗的藤蔓齊刷刷地從地底下破土而出,依附在其他樓房上的鮮花開始瘋狂生長,花瓣開開合合,像一張張正在發出哀嚎的嘴巴。
「什麼情況……植物活了?!」
陳興連忙將呆站在一旁的石宇拉至身前,施展出異能,將熊熊燃燒的烈火築成一道散發著灼熱氣息的火牆,試圖接近的植物都在觸碰
到火焰的一瞬間發出滋滋的灼燒聲,它們像是瘋了一樣,疼痛越劇烈,伸展的枝條就越茂盛。
吳莎莎一邊拉著朱茂明往陳興生成的火牆後躲,一邊探頭往店內的方向呼喊:「蘇梨,時戚!有危險,快出來——」
鳥叫聲越來越近,明明沒有看見鳥禽,但那一道道尖銳的啼叫卻幾乎要刺破耳膜,帶來一種極其壓抑的緊張感。
蘇梨聽到店外的響動,也顧不上再諄諄教導時戚如何綁頭髮了,匆忙將頭髮紮起來,牽起時戚的手就往外走去。
和一臉緊張的蘇梨相比,時戚面色淡淡,仿佛根本感知不到危險的預兆,眼神一直停留在蘇梨自己紮好的頭髮上,眼中隱隱透出幾分遺憾。
好可惜。
沒想到綁頭髮還是個技術活。
得找機會練習一下了。
蘇梨原本想詢問吳莎莎發生了什麼事,但她一走出店門,就看見數不盡的黑鳥盤旋在天空,無邊無際的藤蔓纏繞著鮮花在地面翻騰,烈火築成的屏障被植物以命相搏,不管不顧地往火牆上撞,在滋滋不絕的燃燒聲中隱隱能看見火光在逐漸減弱。
蘇梨下意識地抓緊了時戚的手,剛想躲進他懷裡尋求庇護,就聽見一道微弱的女聲飄了過來:「救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
蘇梨緩緩轉過頭,疑惑地看向吳莎莎,卻看見她正在招手讓他們過去。
不是她在求救……那是從哪裡傳來的聲音?
心中巨大的疑惑暫時壓下了恐懼,蘇梨不由地看向了此時此刻她最信賴的人:「時戚,你有沒有聽見有人喊救命的聲音?」
時戚聞言微一皺眉:「沒有。」
「奇怪,我明明聽到……」蘇梨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那道重複著救救我的女聲再度響起,她嚇得緊緊抓住時戚,生怕他不相信自己,「她又在求救了!真的!她一直在我耳邊說話,讓我救救她……」
時戚安撫性質地拍了拍她顫抖的肩,而後彎下腰將她抱進懷裡,抬手捂住蘇梨的耳朵,低頭湊到她面前,語氣溫和而關心:「現在呢?還能聽見嗎?」
蘇梨快被嚇哭了,臉色發白,大大的杏眼裡隱隱瀰漫著霧氣,語氣有些哽咽:「能聽見,她就像一直在我耳邊……」
時戚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居然有人當著他的面對蘇梨下手。
這已經躍過他可以容忍的警戒線了。
吳莎莎見蘇梨和時戚突然抱在一起,急的冷汗都要下來了:「你們先別秀恩愛了,趕緊快過來啊,陳興他擋不了多久的。」
朱茂明警惕地盯著空中不停嚎叫的黑鳥,指尖閃著亮光,隨時準備動手。
石宇不知何時抬起了頭,那遮住臉龐的黑髮下,居然是一雙沒有眼白的眼睛。
他睜著一雙黑洞洞的眼睛,一步一頓地朝著蘇梨走去。
時戚似有所感,抬頭看見面色慘白的宛如死人一般朝他這個方向走來的石宇,聲音驀然陰冷了下來:「原來是你。」
本就焦急的吳莎莎看到石宇的異常更是一個頭兩個大,她正糾結著該不該暴力脅迫,用異能攔住往外走的石宇,就見時戚突然鬆開蘇梨,快步走到石宇面前——然後,用手硬生生地掐斷他的脖子。
「……啊。」吳莎莎被眼前這一幕衝擊地短暫失聲了,她想要呼叫,卻只能勉強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
脖頸斷裂,鮮血噴灑,體型巨大的黑鳥群宛如嗷嗷待哺的嬰孩,撲騰著翅膀緩緩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