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外套從身前滑落,墊在身後的衣服也亂糟糟地卷疊在一起,她低頭去整理,長發順著頸肩垂落,鋪下的大片陰影干擾了她的視線,一件外套抓著衣領穿了半天還沒穿上。
「嘖。」
聽到賀川咋舌,她更是手忙腳亂起來,手抖得抓握了好幾下手裡的外套,領口都被抓皺了。
腳步聲響起,陰影從上方覆下,淡淡的冷香迎面襲來,細長的手指輕而易舉地奪走了大衣外套擁有權。
「急什麼。」
他明明沒戴眼鏡,但那雙異於常人的異色眼眸所浮現出的情緒仍然晦澀的讓她看不真切,聲音很淡:「這麼怕我?」
「……」
手臂被指使著塞進外套袖子裡,扯開衣袖時,他的指腹觸到了她的手背,她的手指頓時不受控制地蜷緊發顫,整隻手都縮進了袖口。
他眸色驟然陰沉下去:「別裝啞巴,說話。」
蘇梨只得磕磕絆絆地擠出一句違心的回答:「沒、沒有。」
他哼笑一聲,面上沒有任何笑意,不由分說地擋下她抬起的手,替她拉好大衣拉鏈,垂落的長髮有些亂,他順手撥弄了幾下,視線隨之落在她臉上。
髮絲凌亂地覆下,幾縷捲曲的長髮粘在臉側隨著呼吸蜿蜒起伏,白嫩的面頰泛著小憩後的粉潤,圓圓的杏眼烏黑清亮,映照出一池平靜明澈的清潭。
這張生機蓬勃的臉,卻在接觸到他的眼神後就閃躲地眨動著眼睫避開。
他唇線繃直,心頭湧上陣陣難以言喻的煩躁,恨不得掐著她的下巴逼迫她只能看自己。
但最後還是沉默地直起身,什麼也沒有做。
看著賀川轉身離開的背影,蘇梨撿起散落的衣服放回平台,猶豫了一下,還是慢吞吞地朝門口方向走去。
聽見動靜,賀川頭也沒回,只留下言簡意賅的兩個字:「過來。」
蘇梨跟隨著賀川的身影來到客廳,昏暗的環境裡只有一盞搖晃的燭火,火紅的光照在牆壁上,印出一道道形狀各異的影子。
手術台成了現存的桌子,上面不僅擺放著一份新鮮飯菜還有一個刻著紅十字的銀色盒子。
飯菜微微有些涼了,很簡單的一道素菜搭配白米飯。
蘇梨端著碗小口吃飯,賀川沒讓她走,她只能站在手術台邊上吃著自己的晚餐,眼睜睜看著他打開箱子取出裡面的裝著不明紅色液體的安瓿瓶和一支嶄新的注射器。
隨手一掰,針頭伸進斷開的安瓿瓶內抽取粘稠的紅色液體,推出空氣時的滋滋氣聲聽著就讓人頭皮發麻,直到賀川將視線投來,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難道這是給她準備的?
恍然驚覺的念頭讓她的嘴巴在這一瞬間喪失了味覺,味同嚼蠟般乾巴巴地反覆咀嚼著飯粒,完全沒了吃飯的心思。
賀川好整以暇地掀起眼皮看她:「害怕?」
蘇梨艱難吞咽下嘴裡的米飯,聲音軟的就像是被蒸煮過的米粒同化了一般:「……我不想打針。」
「你這是在命令我?」他突然質問。
蘇梨愣住,下意識答道:「不是……」
「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賀川冷臉相對。
怎麼就變成求人了……
蘇梨無言沉默的這短短几秒,賀川手握注射器朝她步步緊逼,推動的針頭滲出幾分刺鼻的腥氣。
蘇梨眼神發直,思緒都凝固了,是……血嗎?
眼見針頭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害怕的下意識往後躲,卻不小心撞到了手術台邊上的支架,小腿一折,整個人跌坐在地,嗓子裡溢出細細的抽氣聲。
賀川動作一頓,暫時擱置了手上的注射器,低頭去看她,眸光落在她染上濕意的眼睫上,難得升起了幾分耐心:「撞到哪了?」
她咬著唇,緩緩抬起腦袋,杏眼濕漉漉地望著他,眼瞼下方蓄積著一團微茫潮濕的水汽:「……崴到腳了。」
他目不轉睛盯著她,好似被蠱惑心神般慢慢俯身湊近,喉頭滾動,無意識空咽了好幾下。
「冒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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